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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馬帝國興亡史    P 46


作者:吉本
頁數:46 / 319
類別:西洋古代史

 

羅馬帝國興亡史

作者:吉本
第46,共319。
打敗泰特裡庫斯的一戰吉本算在公元271年,但現在一般都認為其實是發生在274年,緊跟在芝諾比婭敗亡之後。
奧勒良几乎剛一抓獲泰特裡庫斯並奪得他所佔據的幾個省份之後,便立即麾師向東,投入了征服東部着名帕爾米拉女王芝諾比婭的戰鬥。現代歐洲曾出現過不止一個能夠維護帝國榮譽、肩負帝國重任的着名婦女;就在我們今天也並不乏此類出類拔萃的女性人物。但是,如果除開其成就不盡可信的塞密拉米斯不算,芝諾比婭也許可算是唯一一位,其非凡的天才完全超越了亞洲的氣候條件和社會習俗加之於她們女性的奴性和無能。她自稱是埃及馬其頓王室的後代,美貌不在她的祖先克利奧帕特拉之下,而在貞潔和勇敢方面則遠在那位女王之上。芝諾比婭一直被看作是一個最可愛、最英勇的女性。她膚色微黑(因為在談論小姐太太時這類小事卻十分重要)。她的牙齒雪白如貝,一雙黑色的大眼睛閃爍着不同一般的神采,卻又是那樣溫柔,令人迷戀。她的聲音洪亮而優美。她的不次於男人的理解力因刻苦學習而更形完美。拉丁文對她並不完全陌生,但她對希臘文、敘利亞文和埃及文都同樣十分精通。她為了自己使用方便,自編了一套東方歷史概況,並在崇高的朗吉努斯的指導下自由地比較荷馬和柏拉圖的彼此不同的美。
這位成就非凡的婦女最後嫁給了奧登納圖斯;這個出身微賤的人,最後竟成了整個東部的統治者。她很快成了一位英雄的朋友和伴侶。在戰爭間歇期,奧登納圖斯酷愛打獵活動;他常在沙漠地區對獅子、豹子和大熊等等野獸窮追不捨;對於這種危險的娛樂,芝諾比婭的熱情也不在他以下,她早已養成耐勞的體魄,從來討厭坐在帶篷的車子中,一般都身着戎裝騎馬代步,有時候更會一連幾英里步行着帶領部隊前進,奧登納圖斯所以能獲得成功大部分要歸功于她的絶倫的細心和堅韌。他們對大國王作戰所取得的輝煌勝利,他們兩091形勢逆轉崇高的朗吉努斯——舊有「朗吉努斯論崇高」一文,一直被認為系朗吉努斯所作。——譯者次一直把他驅趕出泰西封的門戶之外,從此為他們的共同聲譽和權威奠定了基礎。他們所指揮的軍隊以及他們所拯救的那些省份,除了他們的常勝的首領之外,再不承認有任何其他的君主。羅馬的元老院和人民全尊重這個為他們的被俘的皇帝報仇的外族人,甚至瓦勒良的兒子也承認奧登納圖斯是他的合法的共事人。
在對亞洲的肆意擄掠的哥特人進行了一次成功的遠征之後,帕爾米拉皇帝回到了在敘利亞的埃米薩城。戰場上的常勝將軍,在那裡卻被內部的叛亂置於死地,而他所最喜愛的娛樂,狩獵活動恰好是他的死因,或是他致死的條件。他的侄子麥尼奧公然在他之前投擲標槍;而儘管對他這種錯誤行為提出指責,他卻再次堅持不改。作為一國君主,也作為一項運動的參加者,奧登納圖斯被激怒了,他派人牽走了他的馬匹(這在野蠻人中被視為一種侮辱),並將這個冒失的青年關了一段時間禁閉。這一冒犯行為很快便被遺忘,但那次懲罰卻結下了冤仇;麥尼奧邀了幾個大膽的同夥,在一次盛大的宴會上把他叔叔殺害了。


  
奧登納圖斯的一個並非芝諾比婭所生的兒子,一個性情溫和、生性靦腆的年輕人,希羅德也同他父親一起被殺死。
但麥尼奧的這一血腥舉動所換得的只不過是得以報仇的一時之快。他還沒來得及為自己加上奧古斯都的頭銜便被芝諾比婭用他在她丈夫的靈前獻祭了。


  
在幾個最忠實的朋友的幫助下,她立即登上了空出的王位,堅強有力地統治着帕爾米拉、敘利亞和東部約五六年之久。在奧登納圖斯死後,元老院僅為表彰他的個人成就賦與他的權力便宣告結束;但他的善戰的遺孀,根本不把元老院和伽利埃努斯放在眼裡,竟使一個被派來對付她的羅馬將軍,不得不拋棄掉自己的部隊和名聲急急退回到歐洲去。
芝諾比婭從不像一般女性統治者會因為一時感情衝動手忙腳亂,她始終在最明智的政策原則的指導下,把政府管理得井井有條。
如果事情以寬恕為上,她能立即使自己的怒氣冷靜下來;如果必須進行懲罰,她又能壓下憐憫之心決不手軟。她的嚴格的節約態度曾被人指責為貪婪;但在一切需要花錢的正當場合,她卻顯得十分慷慨大方。阿拉伯、亞美尼亞和波斯等鄰近的國家都害怕與她為敵,力求和她結盟。奧登納圖斯原來的統治地區,就從幼發拉底河一直延伸到比提尼亞的邊界,而在這之外,他的遺孀又加上了她的祖先留給她的國土,人口眾多、物產豐富的埃及王國。
皇帝克勞狄完全承認她的才能,他很樂意在他全力進行哥特戰爭的時候,由她重振東部帝國的國威。但是,芝諾比婭的行為也不無令人費解之處;她或曾設想建立一個獨立的敵對王國,這至少也不是絶對不可能的事。她在一般羅馬帝王的禮儀之外又引進了亞洲宮廷裡的巨大排場,她強使她的臣民像對待居魯士的繼承人一樣對她進行崇拜。她讓她的三個兒子都受到拉丁教育,並常讓他們穿著皇家的紫袍在軍隊中露面。她始終自己保有着王冠,使用着一個雄偉的、含意不明的頭銜,東方女王。
當奧勒良面對一個只有她的性別可能使人看不起的對手跨進亞洲的時候,他的出現很快使得已被芝諾比婭的武力和陰謀所動搖的比提尼亞省仍表示忠心歸順。自己始終走在他的軍團的最前面,他接受了安錫拉的投降,在經過一段時間堅持不懈的圍攻之後,在一個叛變的市民的幫助下進入了提亞納城。這個雖然凶狠但光明正大的奧勒良把那個叛徒交給憤怒的士兵們去處置:而一種出於迷信的尊重卻又使他對這位哲學家阿波羅尼的同鄉仍採取了寬容的態度。安條克的市民在他臨近的時候全都棄城逃走,這位皇帝立即貼出安民告示,號召逃走的居民回來,而且對那些凡屬迫不得已,並非自願在帕爾米拉女王軍隊中效力的人一律不予追究。這種出人意外的溫和作法立刻使得敘利亞人民心歸順,以致直到埃米薩城一帶,人民的願望進一步支持了軍隊的聲威。
芝諾比婭如果漫不經心容許西部皇帝進入她的都城四周100英里範圍之內,那她的名聲便可能會大大減色了。
東部的命運是在兩個大戰役中決定的;這兩次戰鬥各方面的情況是如此雷同,彼此簡直難以區分,只除了第一次戰鬥在安條克附近進行,第二次卻是在埃米薩附近進行的而已。在兩次戰鬥中帕爾米拉的女王都曾親自到場鼓舞士氣,而把執行她的命令的具體任務交託給已在攻佔埃及的戰鬥中顯示出軍事才能的扎伯達斯。
芝諾比婭的人數眾多的軍隊絶大部分由輕弓箭手和全身鎧甲的重騎兵組成。奧勒良的摩爾和伊利里亞的馬匹阻擋不了敵方的沉重的攻擊。他們在一片真真假假的混亂中奔逃,使得帕爾米拉人疲于奔命地追趕,並伺機和他們混戰一場,最後終於使這個無法突破,自身卻運轉不靈的馬隊隊列陷于混亂之中。
這時候箭囊已空的輕步兵一旦到短兵相接時便全無防衛能力,無遮攔的身軀任憑兵團的刀劍刺殺,奧勒良早已特別選定這批原來駐紮在上多瑙河的老兵,他們的勇武精神早已在阿勒曼尼戰鬥中經歷過嚴峻的考驗。在埃米薩一戰失敗之後,芝諾比婭發現自己已無可能再組織起第三支兵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