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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山劍俠 卷一上    P 10


作者:平江不肖生
頁數:10 / 158
類別:武俠科幻

 

蜀山劍俠 卷一上

作者:平江不肖生
第10,共158。
那蛇見不是路,便將蛇身盤作一堆,噴出烈火毒霧,與這兩道劍光戰在一起,饒你仙劍厲害,也是不能傷它分毫。白雲大師與髯道人各人占了一個山峰,指揮劍光,與那蛇對敵,鬥了半日,不分勝敗。白雲沒奈何,只得與髯道人打個招呼,各人將劍光收起。那蛇看見劍光忽然退去,認為敵人已敗,正待向白雲大師撲來。

忽然從白雲大師手中飛起一物,通體紅光耀目,照得山谷皆紅。原來白雲大師見劍仍是不能取勝,已是將匣內蜈蚣放出。這蜈蚣才一出匣,迎風便長,長有丈餘。那蛇見蜈蚣飛來,知道已逢勁敵,更不怠慢,拚命地噴火噴霧,與那蜈蚣鬥在一起。



  
鬥有片時,那蜈蚣一口將蛇的七寸咬住,那蛇也將蜈蚣的尾巴咬住,兩下都不肯放鬆。那蛇被蜈蚣咬得難受,不住地將長尾巴在山石上掃來掃去,把山石打得如冰雹一般,四散飛起,煞是奇觀。這時,他三人已走在一處。髯道人意欲將玄英劍放起,助那蜈蚣一臂之力。

白雲大師怕傷了蜈蚣,連忙止住。正說話時,忽然震天動地一聲響過去,蛇與蜈蚣俱都紋絲不動。原來那蛇被咬,負痛不過,一尾掃過去,將谷口凸出來有丈許高的山石打斷,恰好正落在它的頭上,打得腦漿迸裂,那蜈蚣也力竭而死。白雲大師同了髯道人連忙飛下山去,用劍將蛇身砍成十數段。

見蜈蚣已死,便道:「我起初不肯輕易放出,就怕是兩敗俱傷。如今怎好回覆餐霞大師呢?」髯道人道:「此妖為害一方,荼毒生靈,今賴餐霞大師的蜈蚣除此巨害,功德非小,想來也不能見怪你我。」

正說話時,忽從山頭上飛下一個黑衣女郎,腰懸一個葫蘆,走到二人面前行禮道:「弟子周輕雲,奉餐霞大師之命,請白雲大師不必在意。蜈蚣之死,乃是定數,命我致意大師,將它屍骨帶回。」說罷,走到蜈蚣身旁,取出一粒丹藥,放在它口內,那蜈蚣便縮成七八寸光景,便取來放在身旁葫蘆之內。又對白雲大師道:"家師言說家父周淳在此,可容一見。

"白雲大師才知道她是周淳的女兒,十分代她喜幸,便將周淳喚將下來。他父女重逢,自是歡喜。周淳正要訪求餐霞大師幫忙,適纔在白雲大師處,因忙於捉妖,不曾啟齒,今見女兒到來,正好命她代求。便對輕雲說了多臂熊毛太尋仇,同自己往成都之事,又教輕雲代請餐霞大師下山。

輕雲道:"如此小事,何必勞動師父,女兒此次也為此事而來。女兒自隨師父上山,已將仙劍煉成。我因爹爹學劍不成,屢次求大師傳授,大師說父親與她老人家無緣。

大師生平未收過男弟子,她說爹爹機緣到來,自然得遇名師。教爹爹此番只管往成都走去,前面自有人來接引。女兒回山覆命之後,也要到成都去助爹爹殺那毛太呢。"周淳聽了,不覺心中一塊石頭落地。


  

輕雲辭別三人,回山覆命不提。

周淳心想白雲大師與髯道人俱是成名劍仙,便有投師之意。白雲大師道:"你雖年過四十,根行心地俱好,早晚是我輩中人,何必急在一時?現在劍客派別甚多,時常引起爭鬥。

崑崙、峨眉之外,現在新創的黃山派與五台派,如同水火,都是因為邪正不能並立的原故。

這次毛太尋仇,不過開端,以後的事兒正多呢。「說罷,便拾了許多枯樹枝葉,將蛇身焚化。髯道人說奉師父靜虛老祖之命,要急忙去度一個富有仙根的人,以免被五台派的人收羅了去。說罷嘬口一聲長嘯,只見雲端中飛下一隻大仙鶴,髯道人跨了上去,說聲」再見",便自沖霄飛起。

周淳才知那日山中鬥蛇的仙鶴,就是髯道人的坐騎。他雖聽了女兒輕雲之言,終覺放心不下,順便邀白雲大師相助。白雲大師道:"你只管先去,此行決無妨礙。到逢難時,我自會前來救你,此時尚用不着。

"周淳心中半信半疑,沒奈何,只得單身辭別上路。

行了數日,已到成都。到處打聽毛太,都說不曾見過這樣的一個和尚。周淳只得在那裡等候輕雲到來,等了三個多月,也不曾來,心中十分不解。這時已是正月下旬。

成都城廂內外庵觀林立,古蹟甚多。有一天,悶坐店房,十分無聊,信步走到南門外武侯祠去遊玩。

第 七 回

擒淫賊 大閙施家巷
逢狹路 智敵八指僧

這武侯祠乃是蜀中有名的古蹟,壁上名人題詠甚多。周淳瀏覽片時,信步走到望江樓,要了一壺酒、幾味菜,獨自一人食用。忽聽樓梯響動,走上一人,武生公子打扮,長得面如冠玉,十分俊美,只是滿臉帶著不正之色。頭戴藍緞子繡花壯士帽,鬢邊斜插着顫巍巍碗大的一朵通草做的粉壯丹。

獨自一人要些酒菜,也不好生吃用,兩眼直勾勾地望着樓下。周淳看了半日,好生奇怪,也低頭往下看去。原來江邊停了一隻大船,船上有許多女眷,內有一個女子長得十分美麗,正在離船上轎。那武生公子見了,連忙丟下一錠銀子,會好酒錢,急匆匆邁步下樓。

周淳觀察此人定非良善,便也會了酒帳,跟蹤上去。忽然看見前面一個道人,背上負着一個大紅葫蘆,慢慢往前行走。仔細一看,原來就是那日在峨眉山相遇的那個醉道人。要待追那淫賊,好容易才得相遇奇人,豈肯失之交臂;要放下不追,又未免自私之心太重,有失俠義的天職。

正猶豫間,成都轎伕有名的飛腿,已跑得不知去向;那武生公子,也已不見蹤影。沒奈何,只得暗暗跟着那道人走去。那道人好似不曾知道周淳跟他模樣,在前緩緩行走。周淳心中暗喜,以為這次決不會輕易錯過,只在道人後面緊緊跟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