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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朝祕史》    P 4


作者:杜剛
頁數:4 / 107
類別:古典小說

 

《南朝祕史》

作者:杜剛
第4,共107。
且說一代將終,必有一代開創之主,應運而興。此人姓劉名裕,字德輿,小字寄奴。漢楚元王二十一世孫,世居晉陵郡丹徒縣京口裡;祖名靖,為東安太守;父名翹,為郡功曹;母趙氏。裕生於晉哀帝元年三月壬寅夜。數日前,屋上紅光燭天,鄰里疑其家失火,往視則無有。將產之夕,甘露降于屋上,人皆謂是兒必貴。哪知生未三日,趙氏旋卒,家貧不能僱人ru,父將棄之。裕有從母張氏,生子懷敬未期,聞將棄兒,奔往救之,抱以歸,斷懷敬ru而ru之,兒得無恙。及長,風骨奇特,勇健絶倫,粗識文字,落拓嗜酒。事繼母蕭氏以孝聞。俄而父卒,家益貧,蕭氏善織履,賣以給用,亦令裕為之。裕曰:「昔劉先主賣履為業,終為蜀帝,裕何人斯,而敢不為?」同裡皆賤之,而裕意氣自若。居常行動,時見二小龍左右附翼,樵漁于山澤間,同侶亦或見之,咸歎為異。及後所見龍形漸大。

家乏薪,每日伐荻新洲,給薪火用。一日持斧往伐,有大蛇數十丈,盤踞洲中,頭大如斛,見者驚走,裕有家藏弓箭,歸取射之。大蛇傷,忽失所在。明日復往,聞有杵臼聲,從荻中出,跡而尋之,見童子數人,皆衣青衣,搗藥其間。問何用,童子對曰:「吾王神也,昨游于此,為劉寄奴所傷,故搗藥敷之。」裕曰:「既為神人,何不殺之?」對曰:「寄奴王者,不死,不可殺。」裕以為妄,厲聲叱之,忽不見,乃取其藥而返。嘗至下邳,遇一沙門,端視之曰:「江表尋當喪亂,能拯之者君也。」見裕有手創,指之曰:「此何不治?」裕曰:「患之積年,猶未獲愈。」沙門笑曰:「此手正要用他,豈可患此?」



  
出懷中黃散一包,曰:「此創難治,非此藥不能瘳也。」授藥後,沙門遂失所在。裕取藥敷之,創果立愈。其後凡遇金創,將所存黃散,及童子所搗之藥,治之皆驗。偶過孔靖宅,靖正晝臥,忽有金甲神人促之曰:「起,起!天子在門。」靖驚起遽出視,絶無他人,獨裕徘徊門外。因延入設酒相待,倍致慇勤,裕訝其禮待太過,問曰:「君何為若此?」靖執其手曰:「君必大貴,願以身家為托,異日元忘今日之言。」裕曰:「恐君言未必確耳,裕何敢忘?」相笑而別。有呂嫗者,開酒肆于裡中,嘗聞裕多怪瑞,心異之。裕至肆中飲酒,每不計值。一日裕索飲,嫗曰:「室內有酒,劉郎自入飲之。」裕入室,即飲于盎側,不覺過醉,倒臥于地。適司徒王謐,遣其門人至丹徒,過京口裡,走路辛苦,至肆中沽飲。嫗曰:「請容內坐,送酒來。」其人入室,驚懼奔出,謂嫗曰:「汝室中何為有此異物?」嫗曰:「劉郎在內飲酒,有何異處了‘其人曰:」現有一物,五色斑斕,如蛟龍狀,蹲踞在地,不見劉郎也。「姬入,裕已覺,起立謂嫗曰:」飲酒過多,醉倒莫怪。“嫗笑而出。

其人問裕姓氏,略飲數杯便去,心竊訝之,歸以告謐。謐曰:「我知其人久矣。吾前游京口竹林寺,乍及門,見一人從內走出,容貌奇偉,器宇不凡,詢之旁人,乃知為劉寄奴也。」入寺,群僧嘩然稱異,予問其故,僧曰:「刻有劉寄奴,醉臥講堂禪榻上,隱隱有五色龍章覆其體,眾目皆見,及覺,光始散,故眾以為異。」予疑僧言為妄,據子所見,僧言不虛。

此非池中物也。「因戒門人匆盲,陰欲與裕結納。一日,謐以公事赴丹徒,便道訪裕,帶從者數人,步行至京口裡,適過刁逵門口,只見從眾紛紛,縛一人大樹上。刁逵在旁,大聲喝打,謐視之,乃寄奴也,大驚,喝住眾人,謂刁逵曰:」汝何無禮于寄奴?「建曰:」寄奴日來呼盧,負我社錢三萬,屢討不還,故執而笞之。「謐曰:」三萬錢小事,我代寄奴償汝,可速去其縛。「刁逵遂釋寄奴。謐執裕手曰:」吾正訪君,不意遇君于此。“裕便邀謐至家,拜謝救解之惠。


  

謐曰:「此何足謝,君乃當代豪傑,何不奮志功名,而甘守窮困,致受小人之侮?」裕曰:「吾有志四方久矣,苦無門路可投。」謐曰:「前將軍劉牢之,開鎮江北,號曰北府,廣招才武之士,以君投之,必獲重用,何患功業不建。吾寫書為君先容,何如?」裕拜謝,謐即修書一封,付裕自投,便將三萬錢還了刁送逵,厚贈其資而去。裕從此怨逵而德謐。但未識裕去投軍,果得牢之重用否,且候後文再講。晉祚將衰,王位無常,權奸繼起,社稷之畿,傾者數矣。

孝武繼統,差強人意,乃正人凋謝,沉酣曲櫱,致斃于數宮人之手,亦可哀矣。道子久有窺伺之心,不得已而扶立安帝。然大權獨握,與國寶諸人,朋比為奸,而又一無才略,徒以酣飲為事。王恭、殷仲堪興兵誅之宜矣,乃亦不知大義,只誅國寶以了事。則其所爭不過意氣之私,非為國家也。內外無紀,卒啟寄奴。太史公曰:「為賢者驅除難耳。」《傳》曰:「天之所興,誰能廢之?」信哉。

第二回  劉寄奴滅寇立功 王孝伯稱兵受戮

書香屋 更新時間:2009-5-17 10:50:18 本章字數:6976

話說劉牢之,字道堅,彭城人。面紫赤色,生有神力,沉毅多智。太元初,謝元北鎮廣陵,多募勁勇,牢之以驍猛應選。謝元任之為將,領精鋭為先鋒,所往無敵。淮、淝之役,荷堅攻陷壽陽,牢之以五千兵拒之,殺敵萬餘人,盡收其器械。堅兵失勢,大敗而歸。以功封震威將軍,開鎮于江北,號曰「北府」。王恭倚為腹心,牢之亦廣招勁旅,大積糧儲,為恭聲援。

軍府之盛,諸鎮莫及,故王謐薦裕,投其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