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括異誌    P 4


作者:張師正
頁數:4 / 20
類別:社會紀錄

 

括異誌

作者:張師正
第4,共20。
梁狀元固,博達俊偉人也,未仕室職于史館,數年而卒,未克斂,憑侍姬玉兒者降靈語云:「吾今棄世才信宿,家事不治乃爾。」又召子弟戒敕曰:「吾家素貧,尚有鉛器數十,事兼朝廷,必有贈賜,足辦喪事,不得倚四郎中,但托祖舍人可也。」家人問曰:「學士今居何所」云:「見作陰山諫議,寄任不輕。」又索毫楮作啟。令子弟取某書還某家,于某家取所借某書,還者收,取者得。復索茶,合飲一杯已,手自封牌,真梁之跡也。須臾乃去,姬如醉醒,詰之殊不自如。

○張郎中



  
張郎中景晟,洛陽人也,去華侍郎之孫,登進士第,始逾強仕,為屯田郎中。熙寧四年,奉朝請于京師,忽瘍生於手,痛不可忍。時有禦醫仇鼎者,專治創,呼視之,遂取少藥傅其上,既而苦楚尤甚,仇雖復注以善藥,而痛不能已,數日而卒。沉困之際,但云:「仇鼎殺我,必訴于陰府,不汝致也。」月餘,仇坐藥肆中,見二人,一衣緋一衣綠,入鼎家,手持符檄,謂鼎曰:「張郎中有狀相訟,可往對事。」仇曰:「張郎中病疽而死,何預我事」緋衣曰:「奉命相逮,不知其他。」仇知不免,哀求延數日之命,二人相顧曰:「延三日可矣。」緋衣曰:「雖然,當記之而去。」遂出一印,印其膝下,遂不見。所印之處即腫潰,創中所出如膏油,痛若火灼,後三日而死。始仇之知張橐實良厚,款欲先以毒藥潰其創,然後加良藥愈之,以邀重賂,遂至不救。鬼之來,獨鼎見之,左右但見紛紜號訴而已。噫!庸醫之視疾,多以藥返其病,使困而後治,欲取厚謝,因而致斃者眾矣。倘盡若張君之顯報,則小人之心庶几乎革矣。

○韓侍中

侍中韓公稚圭知泰州日,臥疾數日,冥冥無所知,倏然而,語左右曰:「適夢以手捧天者再,不覺驚悟。」其後援英宗于藩邸,翼神宗于春宮,捧天之祥已兆于慶歷中。固知賢臣之勛業,非偶然而致也。

○張職方



  
張職方,太寧宿州人,家富於財,登進士第,性惡鴟,每至官,必下令左右挾彈逐之。熙寧六年,丁內艱,權居于符離之佛寺,嘗有鴟巢于殿之魚尾。育二雛,羽翼漸成,飛躍于外,鳴嘯不已,張親彈之,中丸而斃。既而二大鴟盤空,鳴聲甚悲。翌日,張步庭中,一鴟下摶其巾,方驚駭,一鴟復來攫,傷其鬢,創亦不甚,旬餘潰決,腐及喉,遂死。嗟乎!哀子之死,仁也;報子之仇,義也。孰謂禽獸無仁義之心乎父子之道天性也,處萬物之靈,親愛之心宜其甚焉。熙寧甲寅乙卯歲,天下蝗旱,至父子相啖者,真禽獸之不若也。悲夫!

○陳少卿

太常少卿陳公希亮,曩歲刺宿州,廳事後門常扃鑰,相傳雲開則有怪雲見。陳剛方明,決不之信,遽命啟之,果有群妖晝夜隱見于房闥間,陳亦不甚懼。一日,偶至土地堂,見土偶數十,疑其為妖,命碎之,投諸汴水,妖遂絶。蓋每歲立春出土牛,牛既為眾所分裂,衙卒乃取策牛人置於土地之祠也。

○楊狀豫前進士黃通與狀元楊公相善,嘗夢楊投刺自稱龍首山人。慶歷初,既登第,丁內艱,未終喪而卒。其後好事者解之曰:「龍首,謂狀元登第也;山人,無祿之稱也。」

○郭延卿

郭延卿,洛陽人,少以文行稱于鄉裡,呂公蒙正、張公齊賢未第時,皆以師友事之。太平興國中,陳摶自華州被召,摶素以知人名天下,及道西洛,三人者皆進謁,摶倒履迎之,目呂曰:「先輩當狀元及第,位至宰相;張先輩科名雖在行間,而福祿延永又過于呂。」然殊不言延卿。於是二人相與言曰:「郭君文行,鄉裡所椎,辛與一目。」摶曰:「固知之,然亦甚好。」遂草草別去,摶送之門,顧張呂二君:「今晚更過訪。」及期往,摶曰:「二君前程,某固已言,然所惜延卿祿薄,伺呂君作相,始合得一命,張君作相,當得職官耳。」既而呂果狀元中第,及為相,薦延卿得試校書郎。及張作相,益念郭之潦倒,一夕語其子宗誨曰:「為我作奏札子,薦郭延卿京官。」及翌日造朝,遽索奏扎,宗誨草奏,誤書京字為職字,及書可,降制乃職官,皆如摶言也。

●卷三


○馬少保

太子少保馬公亮自言:少肄業于廬州城外佛寺,一夕臨窗燭下閲書,有大手如扇自窗伸于公前,若有所索,公不為視,閲書如故,如是比夜而至。公因語人,有道士云:「素聞鬼畏雄黃,可試以闢之。」公乃研雄黃漬水,密置案上。是夕大手又至,公遽以筆濡雄黃,大書一草字。書畢,聞窗外大呼曰:「速為我滌去,不然,禍及與汝。」公雅不為聽,停燭而寢。有頃,怒甚,而索滌愈急,公不應,逮曉更哀鳴而不能縮,且曰:「公將大貴,我且不為他怪,徒以相戲而犯公,何忍遽致我于極地耶我固得罪,而幽冥之狀由公以彰暴于世,亦非公之利也。公獨不見溫嶠尾犀照牛渚之事乎」公大悟,即以水滌去草字,且戒他日勿復擾人,怪遜謝而去。

○潘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