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濟公傳    P 340


作者:王夢吉
頁數:340 / 362
類別:古典小說

 

濟公傳

作者:王夢吉
第340,共362。
陸大人說:「既然如是,我這裡現在收了四般差事,在金沙嶺搶去羅公子的侍妾金銀,賊人秦元亮、馬兆熊、雷鳴、陳亮,現在這四個人據我看冤屈,羅相要把這幾個人糊裡糊塗的殺了,本部院我不能做這虧心事,放又不能,此時也不能再給鎮江府行文書,叫他辦這案,已然他算把這案的人交來。我這衙門專管刑事,手下人也沒有久慣辦案之人,我派你二人到鎮江府去覓訪此案,如能把真盜犯訪着,我給你二人辦一套公文,不拘州府縣可以會合本地面文武官員,幫你等捉拿賊人。如能把賊人辦來,頭一則救這四個人的命,再說本部堂也有名,也是一件德行事。給你二人一百銀子盤費,就煩你二人辛苦一場。」

華元志、武定芳說:「大人既是吩咐,我二人遵命,明天就起身。」



  
陸大人立刻給辦了一角文書,用了關防,次日二位英雄領了一百銀子,換上衣服,各帶兵器。華元志是穿藍翠褂壯士打扮,武定芳穿白素緞,二人衣服鮮明。各帶夜行衣包,在陸大人跟前告辭。出了京都,順大路趕奔鎮江府,道路上尋蹤探跡,饑餐渴飲,曉行夜宿,這天已到鎮江府地面。

偏巧惜過了鎮店,天已黑了,上不靠村,下不靠店,二人往前走進了一座山口,見遠遠的一片松林,似有住戶人家,來至切近一看,原來是一座古廟。這座廟還不小,二人一想庵觀寺院過路的茶園,找不着鎮店,可以廟中借裕一宵,討點齋飯,臨走多給香資,亦未為不可。武定芳說:「大哥,你我就在這廟裡借宿罷。」

華元志說;「也好。」

二人這才上前叫門,工夫不大,只見由裡面出來一個人有三十多歲,兩道粗眉毛,一雙圓眼睛,鸚鼻子,尖下巴,兩腮無肉,身穿白布褂褲,白襪青鞋,彷彿像火工道人的樣子。華元志趕緊舉手抱拳,說;「辛苦辛苦。」

這人說:「二人找誰?」華元志說:「我二人原本是遠方來的,今天越過了鎮店,行到此處,也不知這廟內是和尚是老道,望乞尊駕給回稟一聲,我二人要在此借宿一宵,廟中有齋飯,我二人叨擾一頓,明天香資多付。」

這人說:「原來二位是遠方來的要借宿,這件事我可不敢自主,我得到裡面回稟我家方丈去。」

華元志說:「好。」

這人轉身進去,工夫不大,由裡面出來說:「二位請罷。」



  
華元志武定芳二人,這才往裡趕奔。焉想到今天一進這座廟,身人龍潭虎穴中。不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百二十六回

因訪案誤入藏珍寺 識奸計冒險捉群賊

話說華元志、武定芳二人跟着進了廟,這人帶著由大殿往西一拐,來到西跨院。這院中是四合房,北上房三間,南房三間,東西配房各三間。把二位英雄讓到北上房,這屋中是一明兩暗,屋中倒很乾淨。二人來到屋中,這人給點上燈,倒過茶來,華元志說:「尊駕貴姓?」這人說:「我姓孫叫孫九如,未領教二位貴姓?」華元志說:「我姓華。

這廟中幾位當家的?」孫九如說:「就是一位老方丈,有點老病根,可不能出來見你二位。」

華元志說:「不敢勞動老方丈,你這廟中要有吃的,給我倆來拿一點來,明天多給香資。」

孫九如說:「施主說哪裡話來,此乃是十方門地,十方來,十方去,十方錢糧應酬十方事,我給二位收拾去。」

說著進轉身出去,工夫大了,好容易才拿油盤來了,端進四樣素菜來,一壺酒,一盤炸麵筋,一盤炒豆腐,一盤炒白菜,一盤拌豆腐絲,杯筷碟,都給拿來。說:「二位施主被屈點罷,這廟中可沒有什麼好吃的,有饅首①有粥,二位隨便用罷。」

說完了話,轉身出去。武定芳拿起筷子方要吃,華元志說:「賢弟,你先等等吃。」

武定芳說:「怎麼?」華元志說;「我看這個孫九如,方纔說話,眼珠兒滴溜溜亂轉,恐其中有詐。再說這座廟,又不靠村莊,又不靠大道,每逢庵觀寺院,乃是藏賊的窩巢。出門在外,不得不留神。我看他說話伶牙俐齒,二眸于亂轉,聖人有雲,胸中正,則眸子麻焉;胸中不正,則眸子眊焉②。

我看其中有緣故,先等等吃罷。」

說完了話,工夫不大,孫九如由外面進來,說:「二位酒夠不夠?」華元志把酒斟出來一看,酒發渾,在酒杯子裡直轉,華元志更生了疑心,仇「孫九如,你喝一盅。」

孫九如一聽,連連搖頭說:「我不會喝。」

華元志見孫九如轉身就要往外走,華元志過去一伸手,將孫九如揪住。一個黃鸝拿嗉,一捏嘴把這盅酒灌下去。立刻就見孫九如蹬蹬腿裂裂嘴,翻身栽倒,人事不知。華元志說:「賢弟,你此話是說心底無愧,目光純正;心懷鬼胎,目光鬼祟、昏花。

書香門第注看如何?」武定芳說:「總還是兄長細心,今天要是我就上了當了。兄長既把這廝拿住,打算怎麼樣?」華元志說:「你我先裡面去聽聽風再說。」

武定芳說:「既然這廝施展毒計,陷害你我,大概這廟中必有賊人窩藏,你我還等什麼,簡直咱們到各處探探去。」

華元志一聽,說:「也好。」

二人這才把孫九如捆好,口堵上,往地下一擱,二人把燈吹滅出來,將門倒帶,立刻障房越脊,探來探去。探到東跨院一看,北上房屋中燈光閃爍。二人一看有後窗戶,來到後窗戶將窗紙濕了一個小窟窿,往屋中一看,靠北面沖南坐著兩個大脫頭和尚,可看不見臉膛,在東邊坐定一人。頭上帶紫色壯士帽,身穿青布衫,黑臉膛,凶眉惡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