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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邦傳    P 10


作者:布老虎
頁數:10 / 65
類別:傳記

 

蕭邦傳

作者:布老虎
第10,共65。
因此,弗雷德里克寧願採用「波洛奈茲」、「瑪祖卡」、「圓舞曲」和「夜曲」等慣用形式,也不願在聽眾面前充當一名滔滔不絶的教師角色。
作為老師埃爾斯納對這位天才學生抱著很大的希望,但弗雷德里克上交的譜曲作業,卻常常使得性格溫順的埃爾斯納的耐心超出了極限:「弗雷德里克,你對我們講授的規則太隨便了。」
「對不起,我的手腳不想被捆住。」弗雷德里克低聲辯解着。
「你應該學會,自由與規則有時也是一對好兄弟。」


  
「我只有一個好兄弟——自由。”弗雷德里克有點不耐煩了,但又馬上補充說,“我會努力喜歡規則的。」
埃爾斯納有點失望了,說:「一位藝術家,不論處于任何環境,都應善於吸取周圍的有益因素,同時還應記住:只有在自己的身上下功夫,只有經過不斷摸索,提高自己水平,才能贏得同行的尊敬。」
夏天來了,弗雷德里克拿回了音樂學院一年級的考試成績單。埃爾斯納對他的學習還是作了充分的肯定,但寫下的評語不如其他幾位優秀學生。
弗雷德里克把未完成的「作品第二號」總譜塞進手提箱裡,到鄉下去度假了。他心裡明白,這部有管絃樂加入的總譜的成敗,將證明他一年來在學院學習的真正水平。
這次度假地點是他的出生地——熱拉左瓦·沃拉莊園,莊園女主人沙貝克伯爵夫人住在丈夫那裡,把自己住的別墅讓出來給弗雷德里克暫住。
前年曾與夥伴們一起遠足旅行的路線仍然使他難以忘懷,這次他單獨前往。
四輪馬車長時間的顛簸未能熄滅他汲取民間音樂養分的熱情,似曾相識的田野和飄蕩在陽光下的民歌,仍然使他激動不已。
他需要鄉間的音樂素材,包括走調的旋律和樸實的風格,還有滲透在美麗風景裡的大地情懷。


  
在普魯士佔領下的波茲南省,弗雷德里克終於和沙貝克伯爵夫人見面了,還有她的丈夫,雙方免不了一番問長問短。不過伯爵夫人已得知弗雷德里克音樂天才的名聲,她很得意自己當初撮和他父母的婚姻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伯爵夫人和丈夫決定把弗雷德里克介紹給波茲南省的波蘭省長——拉季維烏親王。
在富麗堂皇的王宮裡,弗雷德里克驚訝地聽著伯爵夫人的介紹。寬大的走廓上掛着拉季維烏親王祖先的不少肖像,表明了這是一個聲名顯赫的波蘭世襲貴族,並且同普魯士的皇室有着親密的聯姻關係。
弗雷德里克彬彬有禮地向拉季維烏親王鞠躬致意,並在一架名牌的三角鋼琴前坐下,輕柔的手指下流淌出了歡快的琴聲。
原來拉季維烏親王也是一位頗有造詣的作曲家,柏林的聲樂學會每年都要演出他創作的新樂曲。他早就想見見這位不尋常的波蘭小伙子。
弗雷德里克彈完了,客廳裡響起的掌聲中還有幾位陌生女性的,那是拉季維烏親王的妻子和兩個女兒。
王宮裡雍容華貴的典雅氣氛,使弗雷德里克不由得想起許多往事。
他喜歡這種沙龍式的音樂環境,十個指頭在琴鍵上也顯得特別有靈感,能夠舒暢地抒發自己細膩的纏綿感情。
這以後逐漸發展為他對沙龍氣氛的一種嗜好,但這並沒有阻止他對於取之不竭的鄉間音樂源泉的熱情嚮往。
這似乎相悖的兩種傾向卻能同時和諧地體現在他的身上,如果用直線性的機械思維去作解釋,只能是一場徒勞。
弗雷德里克往往顯示出相互矛盾的複雜性格,碰撞出的美麗火花卻是一首首令人驚嘆的新樂曲。
返回華沙時,弗雷德里克的手提箱裡已安放著一份譜寫完的變奏曲總譜。
埃爾斯納仔細看完這份總譜後,臉上浮現出了笑容:這聰明的小伙子已經開始意識到戲劇性的對比手法和對於描繪音樂中的人物細膩感情的重要性。與管絃樂合作的鋼琴樂曲的各方面要求,比起那些抒情詩性質的小品自然不一樣,嘗試的第一步是需要勇氣和意志的。
不過埃爾斯納並沒有向弗雷德里克解釋一年級學期的評語,因為那是一個敏感的話題,現在這份新的總譜已足以說明一切了。
弗雷德里克從埃爾斯納眼裡已得到了一個令人高興的答案。
為了讓好友也分享這份喜悅,弗雷德里克叩開了楊·馬圖申斯基的家門。馬圖申斯基18091842是一位思想進步的年輕人,以後他參加了著名的華沙11月起義。
弗雷德里克與這位同學和摯友有着不少的共同話題,最近引起他倆關注的是《波蘭報》上每星期都刊登的一位激進的浪漫主義詩人的文章,周圍的人也都在議論紛紛他寫的每一篇文章,因為這引發了一場在藝術領域裡的浪漫主義狂飆運動。
這位引起轟動的詩人是莫里斯·莫赫納茨基18031834,有名的波蘭文學批評家、政論家、政治活動家,以後也參加了11月起義。
這場浪漫主義的猛烈狂飆運動表面上是為了關於波蘭著名詩人亞當·密茨凱維奇詩歌創作的爭論,但實際上則是反抗奴役而爭取獨立自由的前奏曲,藉以宣洩進步知識分子心中的憂鬱和憤憤不平的心情。
秋天的一個晚上,在一家小咖啡館裡,弗雷德里克遇見了詩人斯泰凡·維特維茨基180118471832年流亡巴黎,代表作為《田園抒情詩》,弗雷德里克為此詩譜過曲,後者坐的桌子另一端,有一位20多歲的小伙子,他低聲說著:「今天,當每一個渴求自由的思想都被囚車和子彈撲滅時,當各國人民在最可怕的奴役下呻吟時,我們難以公開地為政治自由和正義進行鬥爭……」這些滾燙的詞語,弗雷德里克好像在馬圖申斯基等朋友那裡隱隱聽到過,他也曾想知道父親對此的看法,但得到的是沉默無語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