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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韻語陽秋》    P 14


作者:葛立方
頁數:14 / 60
類別:文學評論

 

《韻語陽秋》

作者:葛立方
第14,共60。
所謂「獨攜縹緲人,來上東西山」者是也。此臨安之東山也。本傳又謂「及登臺輔,於土山營墅,樓館林竹甚盛,每攜中外子侄游集。」今土山在建康上元縣崇禮鄉。
《建康事蹟》雲「安石於此擬會稽之東山」,亦號東山。此金陵之東山也。李白有《憶東山》二絕云:「不向東山久,薔薇幾度花?白雲他(《歷代詩話》本作「還」)自散,明月落誰家?」「我今攜謝妓,長嘯絕人群(《歷代詩話》本作「聲」)。欲報山東(《歷代詩話》本作「東山」)客,開關掃白雲。」
不知所賦者何處之東山。陳軒乃錄此詩於《金陵集》中,將別有所據邪?《南史》載宋劉勔(《歷代詩話》本作「緬」)經始鍾嶺,以為棲息,亦號東山。金陵遂有兩東山矣。
羊叔子鎮襄陽,嘗與從事鄒湛登峴山,慨然有湮沒(《歷代詩話》本作「滅」)無聞之歎。峴山亦因是以傳,古今名賢賦詠多矣。吳興、東陽二郡,亦有峴山。吳興峴山去城三里,有李適之窪尊在焉。


  
東坡守吳興日,嘗登此山,有詩云:「苕水如漢水,鱗鱗鴨頭青。吳興勝襄陽,萬瓦浮青冥。我非羊叔子,愧此峴山亭。悲傷意則同,歲月如流星(《歷代詩話》本此下有作“從我兩王子,高鴻插修翎」二句十字)。
湛輩何足道,當以德自銘。”東陽峴山去東陽縣亦三里,舊名三丘山。宋商仲文(《歷代詩話》本作「晉殷仲文」)素有時望,自謂必登臺輔,忽除東陽太守,意甚不樂,嘗登此山,悵然流涕。郡人愛之,如襄陽之於叔子,因名峴山。
二峰相峙,有東峴西峴。唐寶曆中,縣令于(《歷代詩話》本作「於」)興宗結亭其下,名曰涵碧。劉禹錫有詩云:「新開潭洞疑仙府,遠(《歷代詩話》本作「還」)寫丹青到雍州。」即其所也。
荊公以詩賦決科,而深不樂詩賦。試院中五絕,其一云:「少年操筆坐中庭,子墨文章頗自輕。聖世選才終用賦,白頭來此試諸生。」後作詳定官,復有詩云:「童子常誇作賦工,暮年羞悔有揚雄。


  
當年賜帛倡優等,今日論(《歷代詩話》本作「掄」)才將相中。細甚客卿因筆墨,卑於《爾雅》注魚蟲。漢家故事真當改,新詠知君勝弱翁。」熙寧四年,既預政,遂罷詩賦,專以經義取士,蓋平日之志也。
元祐五年,侍御史劉摯等謂治經者專守一家,而略諸儒傳記之學,為文者惟務訓釋,而不知聲律體要之詞,遂復用詩賦。紹聖初,以詩賦為元祐學術,復罷之。政和中,遂著於令,士庶傳習詩賦者,杖一百。畏謹者至不敢作詩。
時張蕓叟有詩云:「少年辛苦校蟲魚,晚歲彫(《歷代詩話》本作「雕」)蟲恥壯夫。自是諸生猶習氣,果然紫詔盡驅除。酒間李杜皆投筆,地下班揚亦引車。唯有少陵頑鈍叟,靜中吟撚白髭須。」
蓋蕓叟自謂也。
韓愈自監察御史貶連州山陽(《歷代詩話》本作「陽山」)令,所坐之因,傳記各異。《唐書》本傳謂上疏(《歷代詩話》本作「書」)論宮市,德宗怒,故貶。李翱《行狀》謂為幸臣所惡,故貶。皇甫湜作《神道碑》謂正元(《歷代詩話》本作「貞元」)十九年關中旱饑,公請寬民徭,專政者惡之,故貶。
桉(《歷代詩話》本作「按」)文公集,宮市之疏不傳,而文公《歴官記》及《年譜》以謂京師旱,民饑,詔蠲租半,有司徵求反急,愈與同列上疏言狀,為幸臣所讒。幸臣者,李實也。余攷退之《自連(《歷代詩話》本作「陽」)山移江陵詩》云:「孤臣昔放逐,泣血追愆尤。汗漫不省識,恍如乘桴浮。
或自疑上疏,上疏豈其由。」則所坐之因,雖退之猶疑之也。集中有《上京兆李實書》,盛稱其能曰:「愈來京師,所見公卿大臣,未有赤心事上,憂國如閤下者。」又云:「今年以來,不雨者百餘日,種不入土,而盜賊不敢起,穀價不敢貴,老姦宿贓銷縮摧沮。」疊疊百餘言,皆敘其歌慕之意。其後實出為華州。又有書云:「愈於久故游從之中,蒙恩獎知遇最厚,無與比者。」愈既為實所讒,不應此書拳拳如是。
及觀《江陵塗中詩》云:「同官盡才俊,偏善柳與劉。或慮語言泄,傳之落冤讎。」又《岳陽別竇司直》云:「愛才不擇行,觸事得讒謗。前年出官日,此禍最無妄。」又《和張十一憶昨行》云:「伾、文未揃崖州幟(《歷代詩話》本作「熾」),雖得赦宥常(《歷代詩話》本作「恆」)愁猜。近者三姦悉破碎,羽窟無底幽黃能。眼中了了見鄉國,知有歸日眉方開。」又有《永貞行》以快伾、文之貶,其末云:「郎官清要為世稱,荒郡僻野嗟可矜。
具書目見非妄徵,嗟爾既往宜為懲。」則知陽山之貶,伾、文之力,而劉、柳下石為多,非為李實所讒也。
長慶四年,退之為吏部侍郎,薨於靜(《歷代詩話》本作「靖」)安裡第。李翱《行狀》載屬纊之語云:「伯兄德行高,曉年止四十二。某位為侍郎,年出伯兄十五歲,且獲終於牖下,幸不失大節 ,以下見先人,可謂榮矣。」翱《祭文》曰:「人情樂生,皆惡其凶。
兄之在病,則齊其終。順化以盡,靡憾於中。」張籍《祭詩》亦曰:「公有曠遠(《歷代詩話》本作“達」)識,生死為一綱。及當臨終辰,意色亦不荒。
贈我珍重言,傲然委衾裳。”蓋其聰明之所照了,德力之所成就,故於生死之際,超然如此。《宣室志》載,威粹骨蕝國世與韓氏為仇,神人以帝命召公計事。愈曰:「臣願從大王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