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懺悔錄
現在我已成了打抱不平的騎士了。為了作一個象樣的騎士,我需要有一位情人;我有過兩位。我時常到尼翁去看我父親,尼翁是伏沃州的一個小鎮,我父親已定居在那裡。我父親的人緣很好,連他的兒子也沾了光。我在他那裡住的日子雖不多,看在他面上,所有的人對我都很親切。有一位菲爾松太太更是對我萬分疼愛,這還不算,她女兒還把我看作她的情人。一個十一歲的男孩子給一個二十二歲的姑娘作情人,人們當然會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所有這種非常機靈的姑娘們都很樂意把小洋娃娃擺在前面,以便把大洋娃娃掩蔽起來,她們很會運用手腕,造成一種令人着迷的假象,來誘惑那些大洋娃娃。在我這方面看不出她和我有什麼不相稱的地方,因此我對這件事倒挺認真;我把我整個的心,或者更確切地說,把我全副的腦筋都用在這上面了,因為,雖然我愛她已達發狂的程度,雖然我的狂熱、興奮、激昂做出了許多令人絶倒的趣劇,但我也只是在我那小腦袋裏愛她而已。
據我所知,有兩種完全不同而又完全真實的愛情,它們雖然都很強烈,但是彼此間几乎沒有共同的地方;它們跟親密的友誼也不一樣。我整個一生被這兩種風馬牛不相及的愛情各占去一半,甚至我曾在同一時間親身體驗了這兩種愛情。比方說,在我剛剛講述的那個時期,也就是當我公然把德·菲爾松小姐據為己有、專橫到不能忍受別的男子跟她接近的時候,我曾經跟一位小姑娘戈登小姐有過幾次時間不長、但是熱烈的幽會;幽會時,她好象老師對待學生一樣對待我。全部經過,如此而已。雖然不過如此,但是實際上,我卻覺得這就是一切,這就是無上的幸福了。我當時已經體會到秘密之可貴。雖然在使用秘密方面,我還十分幼稚,但是當我發現德·菲爾松小姐跟我定情,只不過為了遮掩其他風流勾當的時候,我便針鋒相對地以同樣的方式報答了她。這是她萬萬沒有料到的。但我深感遺憾的是,我的秘密被發現了。也可以說,我的小老師並沒有象我一樣保守秘密。不久,人家就把我們分開了。又過些天,當我回日內瓦從庫當斯路過的時候,我聽到有幾個小姑娘低聲喊道:「戈登跟盧閙翻了。」
這位戈登小姐的確是一個不尋常的人物。她長得並不美,但她那臉龐是令人難以忘記的;我至今還時常想起它來,拿我這樣一個老瘋子來說,未免想得過分了一些。她的身段,她的姿態,特別是她那雙眼睛都與她的年齡不相稱。她那副小神氣又威嚴又驕傲,倒很合乎她扮的那種腳色,也就是她那副小神氣使我們想起演這種角色來。但是,她最奇怪的一點是,她那種大膽與端莊混合在一起的樣子,是令人難以瞭解的。她對我肆無忌憚,我對她卻絲毫不能隨便。她完全把我當做小孩子看待,因此我相信,要未她已經不再是一個孩子,要末恰恰相反,她本人還是一個孩子,居然把面臨的危險視為兒戲。
我對她們兩人,可以說都是一心一意。而且我是那樣全心全意,當我跟其中一個在一起的時候,心裡從來不想另一個。不過,話又說回來,我對她們兩人的感情卻沒有一點相似的地方。我就是跟德·菲爾松小姐過一輩子,也不會想到要離開她;但是,我接近她的時候,我的喜悅心情是平靜的,決不會感情激動。我愛她,特別是在跟許多人一起談笑的時候,打趣取笑,打情罵俏,甚至爭風吃醋,都使我心花怒放,津津有味。我看到那些年歲大的情敵彷彿受到冷遇,而我獨為她所垂青,便洋洋得意地自豪起來。我也曾被逗得愁腸百轉,但是我喜歡承受這種苦痛。人們的讚美、鼓勵和歡笑,又使我心頭髮暖,勇氣倍增。我又發脾氣,又說機靈話,在交際場裡,我愛她愛得發狂;若是單獨和她相對,我反而會侷促不安,心情冷淡,甚至有些厭煩的情緒。不過,我對她是那樣關心,當她生病的時候,我非常苦惱,我寧願犧牲自己的身體使她得以恢復健康。請大家注意,由於我本身的經驗,我是深切瞭解疾病和健康的意義的。一離開她,我就想念她,覺得非有她不可;而在和她相會的時候,她的那些愛撫使我感到甜蜜的是心靈而不是肉體。我跟她在一起有一種泰然的感覺;我除了她所給的一切,並不想得到更多的東西。不過,我要是看見她跟別人也是這樣,那我是不能容忍的。我對她是愛若兄妹,妒如情郎。
據我所知,有兩種完全不同而又完全真實的愛情,它們雖然都很強烈,但是彼此間几乎沒有共同的地方;它們跟親密的友誼也不一樣。我整個一生被這兩種風馬牛不相及的愛情各占去一半,甚至我曾在同一時間親身體驗了這兩種愛情。比方說,在我剛剛講述的那個時期,也就是當我公然把德·菲爾松小姐據為己有、專橫到不能忍受別的男子跟她接近的時候,我曾經跟一位小姑娘戈登小姐有過幾次時間不長、但是熱烈的幽會;幽會時,她好象老師對待學生一樣對待我。全部經過,如此而已。雖然不過如此,但是實際上,我卻覺得這就是一切,這就是無上的幸福了。我當時已經體會到秘密之可貴。雖然在使用秘密方面,我還十分幼稚,但是當我發現德·菲爾松小姐跟我定情,只不過為了遮掩其他風流勾當的時候,我便針鋒相對地以同樣的方式報答了她。這是她萬萬沒有料到的。但我深感遺憾的是,我的秘密被發現了。也可以說,我的小老師並沒有象我一樣保守秘密。不久,人家就把我們分開了。又過些天,當我回日內瓦從庫當斯路過的時候,我聽到有幾個小姑娘低聲喊道:「戈登跟盧閙翻了。」
我對她們兩人,可以說都是一心一意。而且我是那樣全心全意,當我跟其中一個在一起的時候,心裡從來不想另一個。不過,話又說回來,我對她們兩人的感情卻沒有一點相似的地方。我就是跟德·菲爾松小姐過一輩子,也不會想到要離開她;但是,我接近她的時候,我的喜悅心情是平靜的,決不會感情激動。我愛她,特別是在跟許多人一起談笑的時候,打趣取笑,打情罵俏,甚至爭風吃醋,都使我心花怒放,津津有味。我看到那些年歲大的情敵彷彿受到冷遇,而我獨為她所垂青,便洋洋得意地自豪起來。我也曾被逗得愁腸百轉,但是我喜歡承受這種苦痛。人們的讚美、鼓勵和歡笑,又使我心頭髮暖,勇氣倍增。我又發脾氣,又說機靈話,在交際場裡,我愛她愛得發狂;若是單獨和她相對,我反而會侷促不安,心情冷淡,甚至有些厭煩的情緒。不過,我對她是那樣關心,當她生病的時候,我非常苦惱,我寧願犧牲自己的身體使她得以恢復健康。請大家注意,由於我本身的經驗,我是深切瞭解疾病和健康的意義的。一離開她,我就想念她,覺得非有她不可;而在和她相會的時候,她的那些愛撫使我感到甜蜜的是心靈而不是肉體。我跟她在一起有一種泰然的感覺;我除了她所給的一切,並不想得到更多的東西。不過,我要是看見她跟別人也是這樣,那我是不能容忍的。我對她是愛若兄妹,妒如情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