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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俠五義    P 26


作者:石玉昆
頁數:26 / 261
類別:古典小說

 

作者:石玉昆 / 第1頁 / 共32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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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俠五義

剛到城外,只見一騎馬飛奔前來,告訴地方道:「送他們出城,你就不必管了,回去罷!」地方連忙答應,抽身便回去了。來人卻是包興,跟定父老,到無人處,方告訴他們道:「老爺不是不准呈子,因市街上耳目過多,走漏風聲,反為不美。老爺吩咐,叫你們俱不可散去;且找幽僻之處藏身,暗暗打聽老爺多攢起身時,叫你們一同隨去。如今先叫兩個有年紀的,悄悄跟我進城,到衙門有話問呢。」眾人聞聽,俱各歡喜。其中單叫兩個父老,遠遠跟定包興,到了開封府。包興進去回明,方將兩個父老帶至書房。包公又細細問了一遍。

原來是十三家,其中有收監的,有不能來的。包公吩咐:「你們在外不可聲張,俟我起身時一同隨行便了。」二老者叩頭謝了,仍然出城而去。

且說包公自奏明禦刑之後,便吩咐公孫策督工監造,務要威嚴赫耀,更要純厚結實。便派王、馬、張、趙四勇士服侍禦刑:王朝掌刀,馬漢卷席捆人,張龍、趙虎抬人入鍘。公孫策每日除監造之外,便與四勇士服侍禦刑,操演規矩,定了章程禮法,不可紊亂。

不數日光景,禦刑打造已成,包公具摺請訓,便有無數官員前來餞行。包公將禦刑供奉堂上,只等眾官員到齊,同至公堂之上,驗看禦刑。眾人以為新奇,正要看看是何制度。不多時,俱到公堂,只見三口禦鍘上面俱有黃龍袱套,四位勇士雄赳赳,氣昂昂,上前抖出黃套,露出刑外之刑,法外之法。

真是「光閃閃,令人毛髮皆豎;冷颶颶,使人心膽俱寒」。正大君子看了尚可支持,好邪小人見了魂魄應飛,真算從古至今未有之刑也!眾人看畢,回歸後面。所有內外執事人等忙忙亂亂,打點起身。包公又暗暗吩咐,叫田忠跟隨公孫策同行。”



  
到了起行之日,有許多同僚在十里長亭送別,也不細表。沿途上叫告狀的父老也暗暗跟隨。

這日包公走至三星鎮,見地面肅靜,暗暗想道:「地方官制度有方。」正自犯想,忽聽喊冤之聲,卻不見人。包興早已下馬,順着聲音找去,原來在路旁空柳樹裡。及至露出身來,卻又是個婦人,頭頂呈詞,雙膝跪倒。

包興連忙接過呈子。此時轎已打杵,上前將狀子遞入轎內。包公看畢,對那婦人道:「你這呈子上言家中無人,此呈卻是何人所寫?」婦人答道:「從小熟讀詩書,父兄皆是舉貢,嫁得丈夫也是秀才,筆墨常不釋手。」包公將轎內隨行紙墨筆硯,叫包興遞與婦人另寫一張。


  

只見不加思索,援筆立就,呈上。包公接過一看,連連點頭,道:「那婦人,你且先行回去聽傳。待本閣到了公館,必與你審問此事。」那婦人磕了一個頭,說:「多謝青天大人!」當下包公起轎,直投公館去了。

未識後事如何,下回分解。

——

註釋:

飭——舊時公文中上級命令下級。

椒房——漢代后妃所住的宮殿,用椒和泥塗壁,取其溫暖有香氣,兼有多子之

意,因此稱椒房。也用作后妃的代稱。

第十回  買豬首書生遭橫禍 扮化子勇士獲賊人

且說包公在三星鎮接了婦人的呈子。原來那婦人娘家姓文,嫁與韓門為妻。自從丈夫去世,膝下只有一子,名喚瑞龍,年方一十六歲。在白家堡祖房三間居住。

韓文氏做些針指,訓教兒子讀書。子在東間讀書,母在西間做活。娘兒兩個將就度日,並無仆婦下人。一日晚間,韓瑞龍在燈下唸書,猛回頭見西間簾于一動,有人進入西間,是蔥綠衣衿,大紅朱履,連忙立起身趕入西間,見他母親正在燈下做活。

見瑞龍進來,便問道:「吾兒,晚上功課完了麼?」瑞龍道:「孩兒偶然想起個典故,一時忘懷,故此進來找書查看查看。」一壁說著,奔了書箱。雖則找書,卻暗暗留神,並不見有什麼,只得拿一本書出來,好生納悶,又怕有賊藏在暗處,又不敢聲張,恐怕母親害怕,一夜也未闔眼。到了次日晚間讀書,到了初更之後,一時恍惚,又見西間帘子一動,仍是朱履綠衫之人進入屋內。

韓生連忙趕至屋中,口叫「母親」。只這一聲,倒把個韓文氏嚇了一跳,說道:「你不唸書,為何大驚小怪的?」韓生見問,一時寸不能答對,只得實訴道:「孩兒方纔見有一人進來,及至趕入屋內,卻不見了。昨晚也是如此。」韓文氏聞聽,不覺詫異:「倘有歹人窩藏,這還了得!我兒持燈照看照看便了。」韓生接過燈來,在床下一照,說:「母親,這床下土為何高起許多呢?」韓文氏連忙看時,果是浮土,便道:「且把床挪開細看。」娘兒兩個抬起床來,將浮土略略扒開,卻露出一隻箱子,不覺心中一動,連忙找了鐵器將箱蓋打開。韓生見裡面滿滿的一箱子黃白之物,不由滿心歡喜,說道:「母親,原來是一箱子金銀,敢則是財來找人。」文氏聞聽,喝道:「胡說!焉有此事!縱然是財,也是無義之財,不可亂動。」無奈韓生年幼之人,見了許多金銀。如何割捨得下;又因母子很窮,便對文氏道:「母親,自古掘土得金的不可枚舉。況此物非是私行竊取的,又不是別人遺失撿了來的,何以謂之不義呢?這必是上天憐我母子孤苦,故爾才有此財發現,望乞母親詳察。」文氏聽了,也覺有理,便道:「既如此,明早買些三牲祭禮,謝過神明之後,再做道理。」韓生聞聽母親應允,不勝歡喜,便將浮土仍然掩上,又將木床暫且安好。母子各自安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