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常想,不是人在放牛,簡直是牛在牧入,而人放牛是更自由的。 人與牛是在交換勞動,如果我們考慮的只是必須勞動的話,那末看來牛要占便宜得多,它們的農場也大得多。 人擔任的一部分交換勞動便是割上六個星期的幹草,這可不是兒戲呢。 自然沒有一個在各方面的生活都很簡單的國土,就是說,沒有一個哲學家的國土,是願意犯這種重大錯誤來叫畜生勞動的。 確實世上從未有過,將來也未見得會有那麼個哲學家的國土,就是有了,我也不敢說它一定是美滿的。 然而我絕對不願意去馴一匹馬或一頭牛,束縛了它,叫它替我做任何它能做的工作,只因為我怕自己變成了馬夫或牛倌;如果說這樣做了,社會就得益非淺,那未難道能夠肯定一個人的盈利就不是另一個人的損失,難道能夠肯定馬房里的馬夫跟他的主人是同樣地滿足的嗎?就算有些公共的工作沒有牛馬的幫助是建立不起來的,而且就讓人類來和牛馬一起分享這種光榮;是否能推理說,那樣的話,他就不可能用更加對得起自己的方式來完成這種工作了呢?當人們利用了牛馬幫助,開始做了許多不僅是不需要的和藝術的,而且還是奢侈的和無用的工作,這就不可避免的要有少數人得和牛馬做交換工作,換句話說,這些人便成了最強者的奴隸。 所以,人不僅為他內心的獸性而工作,而且,這像是一個象征,他還為他身外的牲畜而勞動。 雖然我們已經有了許多磚瓦或石頭砌造的屋子,一個農夫的殷實與否,還得看看他的獸廄在什麼程度上蓋過了他的住屋。 據說城市里有最大的房屋,供給這兒的耕牛、奶牛和馬匹居住;公共大廈這一方面毫不落後;可是在這個縣里,可供言論自由與信仰自由用的大廳反倒很少呢。 國家不應該用高樓大廈來給它們自己樹立起紀念碑,為什麼不用抽象的思維力來紀念呢?東方的全部廢墟,也決不比一卷《對話錄》更可贊歎!高塔與寺院是帝王的糜侈。 一個單純而獨立的心智決不會聽從帝王的吩咐去幹苦活的。 天才決不是任何帝王的侍從,金子銀子和大理石也無法使他們留芳百世,它們最多只能保留極細微的一部分。 請告訴我,錘打這麼多石頭,要達到什麼目的呢?當我在阿卡狄亞的時候,我沒有看到任何人雕琢大理石。 許多國家沉迷在瘋狂的野心中,要想靠留下多少雕琢過的石頭來使它們自己永垂不朽。 如果他們用同樣的勞力來琢鑿自己的風度,那會怎麼樣呢?一件有理性的事情,要比矗立一個高得碰到月球的紀念碑還更加值得留傳。 我更喜歡讓石頭放在它們原來的地方。 像底比斯那樣的宏偉是庸俗的。 一座有一百個城門的底比斯城早就遠離了人生的真正目標,怎能有圍繞著誠實人的田園的一平方杆的石牆那麼合理呢。 野蠻的、異教徒的宗教和文化倒建造了華麗的寺院;而可以稱之為基督教的,就沒有這樣做。 一個國家錘擊下來的石頭大都用在它的墳墓上。 它活埋了它自己 第45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翰林院 inspier.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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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濱散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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