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一言為定。 要是東西真好,我便把它買下。 這玩藝兒,總是多多益善。 」 交待完畢,他轉向杜洛瓦說道: 「請隨我來,我這就帶你去見經理。 否則你要等到晚上七點鐘,才能見到他。 」 穿過候見廳時,杜洛瓦看到剛纔那些人,還在原來的位置上坐著。 一見弗雷斯蒂埃到來,那個年輕女人和另一位很像當過演員的老女人立即站起身,向他迎了上來。 弗雷斯蒂埃隨即把她們倆領到窗邊去了。 他們的談話雖然有意壓得很低,杜洛瓦仍聽到弗雷斯蒂埃對她們以「你」相稱,關係顯然非同一般。 隨後,走過兩道包着軟墊的門,他們終於到了經理的房間裡。 一個多小時以來,經理哪裡是在開會,原來是在同幾位戴着平頂帽的男士玩紙牌。 還有兩人,杜洛瓦頭天晚上已在弗雷斯蒂埃家見過。 瓦爾特先生手上拿着牌,正聚精會神地玩着,動作十分老練。 對方顯然也是一名賭場老手,一把花花綠綠的薄紙片在他手上,或是打出去,或是拿起來,再或是輕輕擺弄,是那樣地靈巧、熟練,得心應手。 諾貝爾·德·瓦倫坐在經理的椅子上,在趕寫一篇文章,雅克·裡瓦爾則嘴上叼着雪茄,躺在一張長沙發上閉目養神。 房間裡因久不通風而空氣渾濁,並摻雜着房內陳設的皮革味,存放多日的煙草味和印刷品散髮的油墨味。 此外,還瀰漫著一種編輯部所獨有的氣味,每個報館同仁都深為熟悉。 鑲嵌着銅質裝飾的紅木桌上,雜亂無章地放的全是紙張,有信件、明信片、報紙、雜誌、供貨商發貨票以及各種各樣的印刷品。 弗雷斯蒂埃同站在玩牌人身後的幾位看客握了握手,然後一聲未吭,站在那裡觀看牌局。 待瓦爾特老頭贏了後,才上前一步,向他說道: 「我的朋友杜洛瓦來了。 」 老頭的目光從鏡片的上方投過來,向年輕人端詳良久,隨後問道: 「我要的那篇文章帶來了嗎?圍繞莫雷爾質詢的辯論已經開始,這篇文章若能與有關發言同時見報,效果一定不錯。 」 杜洛瓦立即從衣袋裏抽出幾張折成四疊的紙片: 「帶來了,先生。 」 經理滿臉喜悅,微笑道: 「太好了,太好了。 您果然言而有信。 弗雷斯蒂埃,是不是勞你的駕,幫我看一看?」 弗雷斯蒂埃急忙答道: 「我看這就不必了,瓦爾特先生。 為了幫他熟習我們這一行,這篇文章是我同他一起寫的,寫得很好。 」 現在是一位身材瘦長的先生,即一位中左議員發牌,經理一邊接過牌,一邊漫不經心地又說了一句: 「既然如此,那就聽你的。 」 趁新的一局尚未開始,弗雷斯蒂埃隨即俯下身來,湊近他耳邊低聲說道: “順便提醒您一下,您答應過我,讓杜洛瓦來接替馬朗波。 您看我可否現在就把他留下,待遇相同?” 「可以,就這樣。 」 經理話音剛落,弗雷斯蒂埃拉著杜洛瓦,拔腿就把他帶了出來,瓦爾特先生則帶著他那濃厚的賭興,又玩了起來。 他們離開房間時,諾貝爾·德·瓦倫眼皮抬也沒抬,對於杜洛瓦的出現,似乎壓根兒未加留意,或沒有將他認出來。 雅克·裡瓦爾則不同,他拉起杜洛瓦的手,帶著分外的熱情使勁握了握,一副古道熱腸、助人為樂的神情。 在往外走的路上,他們又到了候見廳裡。 眾人一見他們到來,都抬起了頭。 弗雷斯蒂埃立刻向那年輕的女人打了個招呼,聲音特別響亮,顯然是要讓所有在此等候的人都能聽見: 「經理一會兒就見您。 他此刻正在同預算委員會的兩個人商量事情。 」 說著,他疾步往外走去,滿臉身居要職、忙碌不堪的樣子,似乎馬上要去趕寫一份十萬火急的電訊稿。 一回到剛纔那個編輯室,弗雷斯蒂埃徑直走到木櫃前,拿出他心愛的木球又玩了起來,並一面數着數,一面每拋出一球,便乘機向杜洛瓦交待兩句: 第25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翰林院 inspier.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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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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