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劉胡叛走,不告顗,顗至夜方知,大怒罵曰:「今年為小子所誤!」呼取飛燕,謂其眾曰:「我當自出追之。 」因又遁走。 至鵲頭,與戍主薛伯珍及其所領數千人步取青林,欲向尋陽。 夜止山間宿,殺馬勞將士,顗顧謂伯珍曰:「我舉八州以謀王室,未一戰而散,豈非天邪!非不能死,豈欲草間求活,望一至尋陽,謝罪主上,然後自刎耳。 」因慷慨叱左右索節,無復應者。 及旦,伯珍請以間言,乃斬顗首詣錢溪馬軍主襄陽俞湛之。 湛之因斬伯珍,並送首以為己功。 顗死時年四十七。 太宗忿顗違叛,流屍于江,弟子彖微服求訪,四十一日乃得,密緻喪瘞于石頭後罔,與一舊奴,躬共負土。 後廢帝即位,方得改葬。 顗子戩為偽黃門侍郎,加輔國將軍,戍盆城。 尋陽敗,戩棄城走,討禽伏誅。 孔覬,字思遠,會稽山陰人,太常琳之孫也。 父邈,揚州治中。 覬少骨梗有風力,以是非為己任。 口吃,好讀書,早知名。 初舉揚州秀才,補主簿,長沙王義欣鎮軍功曹,衡陽王義季安西主簿,戶曹參軍,領南義陽太守,轉署記室,奉箋固辭,曰:「記室之局,實惟華要,自非文行秀敏,莫或居之。 覬遜業之舉,無聞于鄉部;惰游之貶,有編於疲農。 直山淵藏引,用不遐棄,故得抃風舞潤,憑附彌年。 今日之命,非所敢冒。 昔之學優藝富,猶尚斯難,況覬能薄質魯,亦何容易。 覬聞居方辨物,君人所以官才;陳力就列,自下所以奉上。 覬雖不敏,常服斯言。 今寵藉惟舊,舉非尚德,恐無以提衡一隅,僉允視聽者也。 伏願天明照其心請,乞改今局,授以閒曹,則鳧鶴從方,所憂去矣。 」又曰:「夫以記室之要,宜須通才敏忠,加性情勤密者。 覬學不綜貫,性又疏惰,何可以屬知秘記,秉筆文閨。 假吹之尤,方斯非濫。 覬少淪常檢,本無遠植,榮進之願,何能忘懷。 若實有螢爝,增暉光景,固其騰聲之日,飛藻之辰也,豈敢自求從容,保其淡逸。 伏願矜其魯拙,業之有地,則曲成之施,終始優渥。 」義季不能奪,遂得免。 召為通直郎,太子中舍人,建平王友,秘書丞,中書侍郎,隨王誕安東諮議參軍,領記室,黃門侍郎,建平王宏中軍長史。 復為黃門,臨海太守。 初,晉世散騎常侍選望甚重,與侍中不異,其後職任閒散,用人漸輕。 孝建三年,世祖欲重其選,詔曰:「散騎職為近侍,事居規納,置任之本,實惟親要,而頃選常侍,陵遲未允,宜簡授時良,永置清轍。 」於是吏部尚書顏竣奏曰:「常侍華選,職任俟才,新除臨海太守孔覬意業閒素,司徒左長史王彧懷尚清理,並任為散騎常侍。 」世祖不欲威權在下,其後分吏部尚書置二人,以輕其任。 侍中蔡興宗謂人曰:「選曹要重,常侍閒淡,改之以名而不以實,雖主意欲為輕重,人心豈可變邪!」既而常侍之選復卑,選部之貴不異。 覬領本州大中正。 大明元年,改太子中庶子,領翊軍校尉,轉秘書監。 欲以為吏部郎,不果。 遷廷尉卿,御史中丞,坐鞭令史,為有司所糾,原不問。 六年,除義興太守,未之任,為尋陽王子房冠軍長史,加寧朔將軍,行淮南、宣城二郡事。 其年,復除安陸王子綏冠軍長史、江夏內史,復隨府轉後軍長史如故。 為人使酒仗氣,每醉輒彌日不醒,僚類之間,多所凌忽,尤不能曲意權幸,莫不畏而疾之。 不治產業,居常貧罄,有無豐約,未嘗關懷。 為二府長史,典簽諮事,不呼不敢前,不令去不敢去。 雖醉日居多,而明曉政事,醒時判決,未嘗有壅。 眾咸云:「孔公一月二十九日醉,勝他人二十九日醒也。 」世祖每欲引見,先遣人覘其醉醒。 性真素,不尚矯飾,遇得寶玩,服用不疑,而他物粗敗,終不改易。 時吳郡顧覬之亦尚儉素,衣裘器服,皆擇其陋者。 宋世言清約,稱此二人。 覬弟道存,從弟徽,頗營產業。 二弟請假東還,覬出渚迎之,輜重十餘船,皆是綿絹紙席之屬。 覬見之,偽喜,謂曰:「我比睏乏,得此甚要。 」因命上置岸側,既而正色謂道存等曰:「汝輩忝預士流,何至還東作賈客邪!」命左右取火燒之,燒盡乃去。 先是,庾徽之為御史中丞,性豪麗,服玩甚華,覬代之,衣冠器用,莫不粗率。 蘭台令史並三吳富人,咸有輕之之意,覬蓬首緩帶,風貌清嚴,皆重跡屏氣,莫敢欺犯。 庾徽之,字景猷,潁川鄢陵人也。 自中丞出為新安王子鸞北中郎長史、南東海太守,卒官。 八年,覬自郢州行真,征為右衛將軍,未拜,徙司徒左長史;道存代覬為後軍長史、江夏內史。 時東土大旱,都邑米貴,一斗將百錢。 道存慮覬甚乏,遣吏載五百斛米餉之。 覬呼吏謂之曰:「我在彼三載,去官之日,不辦有路糧。 二郎至彼未幾,那能便得此米邪?可載米還彼。 」吏曰:「自古以來,無有載米上水者,都下米貴,乞于此貨之。 」不聽,吏乃載米而去。 永光元年,遷侍中,未拜,復為江夏王義恭太宰長史,復出為尋陽王子房右軍長史,加輔國將軍,行會稽郡事。 第456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翰林院 inspier.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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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書》
第456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