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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廣記 一    P 316


作者:李昉
頁數:316 / 334
類別:中國古代史

 

太平廣記 一

作者:李昉
第316,共334。
唐宰相竇易直,初名秘,家貧,就鄉校授業。而叟有道術,人不之知。一日向暮,風雪暴至。學徒歸不得,宿于漏屋下。寒爭附火,惟竇寢于側。夜分,叟自扶竇起曰:「竇秘,君後為人臣,貴壽之機,勉勵自愛也。」及德宗幸奉天,方舉進士,亦隨駕而西,乘蹇驢至開遠,人稠路隘。城扉將闔,公懼勢不可進。忽一人叱驢,兼捶其後,得疾馳而出。顧見二黑衣卒,呼曰:「秀才已後莫忘閭情。」及升朝,訪得其子,提挈于吏中甚達。(出《因話錄》)

【譯文】



  
唐朝宰相竇易直,原名叫秘,家境貧寒,在鄉校讀書。鄉校裡有個打更的老頭,他有道術,別人都不知。一天傍晚,風雪暴至,學生們不能回家,便住宿在破漏的屋子裡。因為天冷,大家都爭着往火堆旁邊擠,唯獨竇秘睡在一邊。夜深時,老頭親自將竇扶起來說:「竇秘,你以後定為大官,富貴長壽之極,你要勤奮刻苦,自重自愛。」等到德宗幸駕奉天時,竇剛舉為進士,也隨駕西遷,他坐一頭跛驢來到開遠,因為人多路窄,城門又要關閉,竇公害怕這種情況下勢必進不了城。忽然有人大聲喝叱他的驢,同時捶打驢的後背,驢便飛奔而出了人群。回頭看見兩個穿黑衣服士卒,向他高聲呼叫道:「請秀才往後不要忘記在鄉下時的情分。」等他升為朝廷宰相後,打聽到了這兩個當年救他于危難的士卒,對他倆大力提拔。

相骨人



  
唐貞元末,有相骨山人,瞽雙目。人求相,以手捫之,必知貴賤。房次卿方勇于趨進,率先訪之,及出戶時,後謁者盈巷。睹次卿已出,迎問之曰:「如何?」答曰:「不足言,不足言,且道個瘦長杜秀才位極人臣,何必更雲。」或有退者。後杜循果帶相印鎮西蜀也。(出《嘉語錄》)

【譯文】

唐朝貞元末年,有個能看骨相的人,雙目失明。有人求他相骨時,他用手摸摸你,必知你或貴或賤。有個叫房次卿的正努力上進以求顯達,便第一個去拜訪相骨人,等他相完走出門來時,後到的人已經排滿了整條衚衕。人們看見次卿已經出來了,就迎上去問他道:「怎麼樣了?」他答道:「不值得說,不值得說,他說有個疲長的杜秀才位極人臣,何必再說別人?」有人聽後就回去不再讓他相了。後來,杜循果然帶著相印去鎮守西蜀去了。

田良逸蔣含弘

唐元和初,南嶽道士田良逸、蔣含弘,皆道業絶高,遠近欽敬。時號田蔣君。以虛無為心,和煦待物。不事浮飾,而天格清峻,人見者褊吝盡去。侍郎呂渭、楊憑。相繼廉問湖南,皆北面師事。潭州大旱,祈雨不獲,或請邀致。楊曰:「田先生豈為人祈雨者耶?」不得已迎之。先生蓬首弊服,欣然就車,到郡亦終無言,即日雨降,所居岳觀,建黃籙壇場。法具已陳列而天陰晦,弟子請祈晴,田亦無言,岸幘垂髮而坐。及行齋,左右代整冠履,扶升壇,天即開霽。常有村姥,持碧綃襦以奉,對眾便服之,坐者竊笑,不以介意。楊常迎至潭州。田方跣足,使至,乘小舟便行,侍者以履襪追及于衙門,即坐階砌着襪,傍若無人。楊再拜,亦不止之。時喜飲酒。而言不及吉凶是非。及楊自京尹謫臨賀尉,使候田,遺銀器,受之,便悉付門人作法會。使還曰:「報汝阿郎,勿深憂也,未幾量移杭州長史。」未嘗干人,人至亦不逆,性不多記人官位姓第。與呂渭分最深,後郎中呂溫刺衡州,因來謁之,左右先告以使君是侍郎之子,及溫入,下床拊其背曰:「你是呂渭兒子耶。」溫泫然降階,田亦不止。其真樸如此。母為喜王寺尼,尼眾皆呼先生為師。常日負薪兩束奉母,或有故不及往,即弟子代送之。或傳寺尼早起見一虎在田媼門外走,因以告媼。曰:「止應是小師使送柴來,不足畏也。」蔣君混元之器,雖不及田,而修持趣尚,亦相類。兄事于田,號為莫逆。蔣始善符術,自晦其道,人莫之知。後居九真觀,曾命弟子至縣市齋物,不及期還,詰其故,雲于山口見一巨獸當路,良久不去,以故遲滯。蔣曰:「我在此庇伊已多時,何敢如是?」即以一符置所見處。明日,獸踣符下。蔣聞之曰:「我本以符卻之,使其不來,豈知不能自脫。既以害物,安用術為?」取符本焚之,自此絶不復留意。有歐陽平者。行業亦高,又兄事蔣,于田君即鄰入室。平一夕夢三金爐自天而下。若有所召。既寤,譖告人曰。二先生不久去矣,我繼之。”俄而田蛻去,蔣次之,平亦逝(逝原作游,據因話錄四改)。桐柏山陳寡言、徐靈府、馮雲翼三人,皆田之弟子,衡山周混沌,蔣之門人。陳徐在東南,品第比田蔣,而馮在歐陽之列。周自幼入道,利(因話錄四利作科)法清嚴,今為南嶽首冠。(出《因話錄》)

【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