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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韻語陽秋》    P 24


作者:葛立方
頁數:24 / 60
類別:文學評論

 

《韻語陽秋》

作者:葛立方
第24,共60。
張文潛曰:「方是時,蕭相國居中,而信欲以烏合不教之兵,從中起以圖帝業,雖使甚愚,必知無成,信豈肯出此哉!」故其詩曰:「何待陳侯乃中起,不思蕭相在咸陽。」又一詩云:「平生蕭相真知己,何事還同女子鄭 眲t又責蕭相不為信辨其枉也。余觀班史,呂後與蕭相國鄭‧p令人從帝所來,稱豨已破,群臣皆賀,相國紿信曰:“雖病強入賀。」信入,呂後使武士縛信斬之。
則斬信者,相國計也。縱使其枉,相國其肯為辨之哉!信死則劉氏安,不死則劉氏危,相國豈肯以平日相善之故而悞社稷大計乎!文潛後有一絕云:「登壇一日冠群雄,鍾室倉皇念蒯通。能用能誅誰計策,嗟君終自媿蕭公。」 ●卷八
蘇武、李陵在武帝時同為侍中,金蘭之義素篤。武拘於匈奴,明年而陵始降,雖逆順之勢殊,悲歡之情異,然朋友之誼,此心常炯炯也。觀陵海上勸武使降之言,非不切至,而武之所以告陵者,不過明吾忠義之心而已,而未嘗一語及陵之叛。若告衛律者則不然,盡詞詬詈,歸之於不忠不臣之科,而此以節義臨之,幾使惡死,此亦可以見於陵厚也。
後武得歸,陵置酒賀武曰:「今足下還歸,揚名於匈奴,功顯於漢室,雖古竹帛所載,丹青所畫,何以過子卿!」故李太白《蘇武詩》云:「渴飲月《歷代詩話》本作「丹」窟冰,饑餐天上雪。東還沙塞遠,北愴河梁別。泣把李陵衣,相看淚成血。」蓋亦是意爾。


  
張祜《觀狄梁公傳詩》云:「失弒R陵厄,乘時武后尊。五丁扶造化,一柱正幹坤。」而山谷有「鯨波橫流砥柱,虎口舌《歷代詩話》本作「亂」國宗臣」之句,可謂善論仁傑者。余謂仁傑不畏武后羅織之獄,三族之夷,強犯逆鱗,敢以廬陵王為請者,非特天資忠義,亦以先得武后之心故也。
且張易之、昌宗,後之嬖臣也,欲歸廬陵,事大體重,非二嬖之言,後孰信之。吉頊能以危言撼二嬖,陳易弔為賀之計,故二嬖敢從容以請,而後意遂定。於是仁傑之諫得行。卒之遣徐彥伯迎廬陵王於房州者,由仁傑之言也。
故史援呂溫之言,稱之曰:「取日虞淵,洗光咸池,潛授五龍,夾之以飛。」嗚呼,仁傑其忠且賢哉!按仁傑傳,始後欲立武三思。而《李昭德傳》乃云:洛陽人王慶之請以武承嗣為皇太子,昭德力爭。今攷三思本傳,不載為皇太子之說。


  
而承嗣傳云:“洛州人請立承嗣為皇太子,岑長倩、格輔元皆爭不從。而不及昭德,豈有抵梧邪?
漢元帝時,洪《歷代詩話》本作「弘」恭、石顯用事,京房、劉向皆深嫉之,嘗上書力詆。蓋薰蕕冰炭,不能以共處,理之必《歷代詩話》本訛作「心」然也。然房欲淮陽王為己助,代王作求朝奏章;向令外親上疏,謂小人在朝,以致地動;雖嫉惡之心切,然於忠《歷代詩話》本訛作「中」實亦少貶矣。使二子果輸忠於漢,當明目張膽論至再三可也,何暇為身侄‧僦‧端‧嗽眨」是G公詩云:「京房劉向各稱忠,詔獄當年跡自窮。
畢竟論心異恭顯,不妨迷國略相同。」後之論人物者,倘取其心而略其跡,則善矣。
東漢李固,忠直鯁亮,志在許《歷代詩話》本訛作「討」國,不為身幀‧幜⑶搴櫻‧燾枇杭劍‧災律硎樁愄帯.敃r有提鈇上章,乞收固屍,如汝南郭亮者;有星行至洛,守衛屍喪《歷代詩話》本脫「喪」字,如陳留楊羗《歷代詩話》本作「羌」者;亦可見固以忠獲罪矣。唐李華嘗觀《黨錮傳》,撫卷而悲之,且作詩曰:「古墳襄城野,斜徑橫秋陂。況不禁樵採,茅莎無孑遺。」嗚呼,生不能保其身,死又不能保其藏骨之地,天之不相善人,何至是邪!梅聖俞詩云:「後家《歷代詩話》本作“漢家」誅黨人,誰與李、杜死。
死者有范滂,其母為之喜。喜死名愈彰,生榮同犬豕。”故史臣以胡廣、趙戒為糞土,而馬融真犬豕哉!
司馬遷游江、淮、汶、泗之境,紬金匱石室之書而作《史記》。上下數千年,殆如目睹,可謂孤拔。初遭李陵之禍,不肯引決而甘腐刑者,實欲效《離騷》、《呂覽》、《說難》之書,以攄《歷代詩話》本作「抒」,同憤悱。故荊公詩云:「嗟子刀鋸間,悠然止而食。
成書與後世,憤悱聊自釋。」觀《史記》評贊,於范睢、蔡澤則曰:「二子不相戹《歷代詩話》本作「困戹」,烏能激乎?」於季布則曰:「彼自負才,故受辱而不羞。」於虞卿則曰:「虞卿非窮愁,則不能著書以自見。」於伍員則曰:「隱忍以就功名」。
至於作《貨殖》、《遊俠》二傳,則以「家貧不能自贖,左右親戚不為一言」而寄意焉。則荊公釋憤悱之言,非虛發也。
老杜高自稱許,有乃祖之風,上書明皇云:「臣之述作,沈鬱頓挫,揚雄、枚皋可企及也。」《壯遊詩》則自比於崔、魏、班、揚,又云:「氣劘屈賈壘,目矩《歷代詩話》本作「短」曹劉牆。」《贈韋左丞》則曰:「賦料揚雄敵,詩看子建親。」甫以詩雄於世,自比諸人,瘴礊檫^。
至切《歷代詩話》本作「竊」比稷與契則過矣。史稱甫好論天下大事,高而不切,豈自比稷契而然耶?至雲「上感九廟焚,下憫萬民瘡,斯時伏青蒲,廷爭守禦床」,其忠藎亦可嘉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