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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廣記 一    P 328


作者:李昉
頁數:328 / 334
類別:中國古代史

 

作者:李昉 / 第1頁 / 共32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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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廣記 一

穆質初應舉,考試結束,與楊憑等數人相會。穆在策論中說:「防賢甚于防奸。」楊憑說:「你說得不對,當今天子正在禮待賢士,怎麼說防賢甚于防奸呢。」穆說:「果然這樣那就對了。」他們便出去謁見鮮于弁,鮮于弁待穆甚厚。飯還沒吃完,僕人報告說:「尊師來了。」弁急忙跑去穿上朝靴帶好笏板,然後命人撤掉飯菜。來人進屋後,原來是一個瞎老道而已。穆很惱火鮮于弁待他禮薄,而且來的又是個瞎道士,所以不向來人行禮,依然安坐不動。過了一會兒,道士對穆說:「您難道不是吃奉祿的官人嗎?」答道:「不是。」又問他曾經上封事進書策而求官祿沒有,穆說:「現正在應制,已經通過考試。」道士說:「你的臉色上有大喜。及第的同時,還要在天子身邊為官。本月十五日午後,你就知道了,策論是第三等,官位是左補缺,所以我先告訴你。」穆質告辭走了。到了十五日,剛過午,聽見敲門聲很響很急,打發人前去應對,報說:「五郎官拜左補缺。」當時,不先唱報「第三等」就是同時任了官職,要一塊兒拜接喜報,所以才有剛纔那樣的報法。後來鮮于弁來見穆質,穆生氣那天沒讓他吃完飯,不與他見面。弁又來,質見了他,弁說:「前幾天那個道士就是賈籠,他料事如神,我們應該去拜見他。」質便與弁一塊兒去拜見。賈籠對穆質說:「後三月至九月,不要吃羊肉,你能得坐兵部員外郎職位,又有知制誥的官銜。」德宗皇帝曾經賞識穆質,說:「每愛卿對策,所說的事情多有可行的。」穆質已存在更大的希望,內心很看輕知制誥,私下裡對人說:「一個人該做什麼官天生就有這個運氣,哪有不吃羊肉便得知制誥的道理。這純粹是道士的妖言呀!」於是他又像過去一樣吃起羊肉來。到了四月,給事趙憬忽然召見穆質說:「咱倆共同去找一個異人。」到那裡一看,就是以前見過的那個瞎子道士。趙憬像弟子一樣致敬行禮,致謝之後方纔落座。道士對穆質說:「以前不讓你吃羊肉,到九月能得制誥。為什麼不講信用?如今不同了,莫不是還有災禍嗎?對了,你有厄運!」穆質說:「不至于有生命危險吧?」道士說:「本來很危險,因為你認識皇上,才能免除一死呵!」穆質問道:「有什麼辦法可以避免?」答:「如今無計可施了。」質又問:「若遭貶遷,多長時間能夠回來?」道士說:「最少是十五年。補缺要回去,貧道不能看見。」於是與他握手告別,不再說什麼。沒過多久,宰相李泌奏稱:穆質和盧景亮在大會中,都說自己不斷有章奏進諫,國家有善政,他們就說是自己出的主意;有壞事就說是他們苦諫皇上不採納;這種做法定以迷惑眾人,應當以大不敬論處,請交給京兆府裁決斬殺。德宗說:「盧景亮我不瞭解,穆質我曾經相識,不要這樣對待他。」又進言打杖六十,流放崖州。皇上御筆親書命令給他一個官銜。於是把穆質往邊遠地方貶遷了。後來,到了十五年,憲宗皇帝才把他徵召入宮。賈籠就是賈直言的父親。

軒轅集

唐宣宗晚歲,酷好長年術。廣州監軍吳德鄘離京日,病足頗甚。及罷,已三載矣,而疾已平。宣宗詰之,且言羅浮山人軒轅集醫之。遂驛詔赴京,既至,館山亭院。後放歸,拜朝散大夫廣州司馬,堅不受。臨別,宣宗問理天下當得幾年,集曰。五十年。宣宗大悅,及至晏駕,春秋五十。(出《感定錄》)

【譯文】

唐宣宗晚年,酷愛長壽之術。廣州監軍吳德鄘離京赴任的時候,腳患病,病得很重。等到任滿卸職時,已經三年了,腳的病也已經徹底好了。宣宗盤問他,他說是羅浮山人軒轅集給他醫治的。皇上便通過驛使傳詔令軒轅集赴京,到京後,軒轅集住在山亭院。後來皇上放他回去,授職朝散大夫廣州司馬,軒轅集堅決不接受。臨別時,宣宗問他按理天下能有幾年,軒轅集說:「五十年。」宣宗大悅。到他死亡時,整好是五十個春秋。


  



  
杜可筠

唐僖宗末,廣陵貧人杜可筠年四十餘,好飲不食,多雲絶粒。每酒肆巡座求飲,亦不見醉。人有憐與之酒,又終不多飲,三兩杯即止。有樂生旗亭在街西,常許或陰雨往他所不及,即約詣此,率以為常。一旦大雪,詣樂求飲,值典事者白樂云:「既已嚙損,即須據物賠前人。」樂不喜其說,杜問曰:「何故?」樂曰:「有人將衣服換酒,收藏不謹,致為鼠嚙。」杜曰:「此間屋院幾何?」曰,若干。杜曰:「弱年曾記得一符,甚能卻鼠,即不如今有驗否,請以試之,或有征,當可盡此室宇,永無鼠矣。」樂得符,依法焚之,自此遂絶鼠跡。杜屬秦彥、畢師鐸重圍際,容貌不改,皆為絶糧故也。後孫儒渡江,乃寓毗陵。犯夜禁,為刃死,傳其劍解矣。(出《桂苑叢談》)

【譯文】

唐朝僖宗末年,廣陵有個窮漢子叫杜可筠,四十多歲了,愛喝酒不吃飯,許多人都說他是粒米不沾。他常常在酒店裡挨個座位要酒喝,也不見他醉。有人同情他,送給他酒,又捨不得多喝,每次三兩杯而已。樂生在街西開了個酒亭,常讓他陰雨天沒處去時就到他那裡去,這已經是常事了。有一天下大雪,杜可筠又到樂生那裡要酒喝,趕上一個做典當工作的人對樂生說:「既然已經咬壞了,就應根據物的價錢賠償那個人。」樂生不高興他這麼說,杜可筠問道:「什麼原因?」樂生說:「有人拿衣服換酒,因為收藏不謹慎,被老鼠咬破了。」杜說:「這裡有幾間房子多大的院落?」樂生說有許多。杜說:「小時候曾記得一個符,很能除去老鼠,不知道現在有沒有靈驗,請你替我試試看,或許能成,那就可以使這座宅院乾乾淨淨,永無老鼠。」樂生拿到符後,照法焚燒了,從此絶了鼠跡。杜可筠屬秦彥、畢師鐸在重圍中死,容貌不改變,都是因為鼠不食的緣故。原來孫儒過了江,他便住在毗陵,因為違犯了宵禁的規定,被用刀殺死了,傳說殺他的那把劍也分解了。

許建宗

唐濟陰郡東北六里左山龍興古寺前,路西第一院井,其水至深,人不可食,腥穢甚,色如血。鄭還古(明抄本鄭還古三字下有太和初與許建宗同寓佐山僅月餘聞此井建宗謂還古二十二字)曰:「可以同詣之。」及窺其井,曰:「某與回此水味何如?」還古及院僧曰:「幸甚。」遂命朱甌紙筆,書符置井中,更無他法。遂宿此院,二更後,院風雨黯黑。還古于牖中窺之,電光間,有一力夫,自以約索于井中,如有所釣,凡電三發光,洎四電光則失之矣。及旦,建宗封其井。三日後,甘美異於諸水,至今不變。還古意建宗得道者,遂求之,云:「某非道者,偶得符術。」求終不獲。後去太山,不知所在。(出《傳異記》)

【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