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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資治通鑑 上    P 58


作者:畢沅
頁數:58 / 489
類別:中國古代史

 

續資治通鑑 上

作者:畢沅
第58,共489。
先是,每歲運江、淮米四百萬斛以給京師,率用官錢僦牽船役夫,頗為勞擾。至是,每艘計其直給與舟人,俾自召募,事良便。既而舟數百艘留河津月餘不得去,帝遣期門卒偵之。計吏自言:「有司除常載外,別科置皮革、赤堊、鉛錫、蘇木等物,守職藏者不即受故也。」帝大怒,詔書切責度支使,奪一月俸。

溪、錦、敘、富四州蠻內附。



  
九月,癸丑朔,初置水陸路發運使于京師,以王賓、許昌裔同知水路發運,王繼升、劉蟠同知陸路發運。凡一綱,計其舟車役人之直,悉以付主綱吏,令自僱民,勿復調發。凡水陸舟車輦送官物及財貨之出納,悉關報而催督之。自是貢輸無滯矣。

遼以東京、平州旱蝗,旋以南京秋潦,暫停關征,以通山西糴易。

辛酉,遼主謁祖陵;壬戌,還上京。

乙丑,帝謂宰相曰:「朕念民耕稼之勤,春秋賦租,軍國用度所出,恨未能去之。比令兩稅三限外特加一月,而官吏不體朝旨,自求課最,恣行撻罰,督令辦集。此一事尤傷和氣,宜申儆之。」乃詔:「諸州長吏察訪屬縣,有以催科用刑殘忍者,論其罪。」又謂宰相曰:「民訴水旱,即使檢覆,立遣上道,猶恐後時。頗聞使者或逗留不發,州縣慮賦斂違期,日行鞭箠,民亦俟檢覆改種。若此稽緩,豈朕勤恤之意乎!自今遣使檢覆災旱,量其地之遠近,事之大小,立限以遣之。」

丙寅,帝謂宰相曰:「荊湖、江、浙、淮南諸州,每歲上供錢帛,遣部民之高貲者護送至闕下。民多質魯,無馭下之術,篙工楫師,皆頑猾不逞,恣為侵盜,民或破產以償官物,甚無謂也。」乃詔:「自今直遣牙吏,勿復擾民。」

辛未,遼有司請以遼主生日為千齡節,從之。錄故裕悅烏珍之子為林牙,以太后追念烏珍有輔導功也。

丙子,遼主如老翁川。

郭守文塞決河堤,久不成。帝謂宰相曰:「或言河兩岸古有遙堤以寬水勢,其後民利沃壤,咸居其中,河盛溢即罹水患。當令按視修復。」乃分遣殿中侍禦中濟陰柴成務、國子監丞洛陽趙孚等,西自河陽,東至于海,同視河堤舊址。孚等回奏,以為:「治遙堤不如分水勢。滑、澶二州最為隘狹,宜于南北岸各開其一,北入王莽河以通於海,南入靈河以通於淮,節減暴流,一如汴口之法。」朝議以重惜民力,寢其奏。時多陰雨,帝以河決未塞,深憂之。丁丑,遣樞密直學士張齊賢乘傳詣白馬津,用太牢加璧以祭。


  

續資治通鑒●卷第十二

●卷第十二


【宋紀十二】 起昭陽協洽十月,盡旃蒙作噩十二月,凡二年有奇。

○太宗至仁應道神功聖德睿烈大明廣孝皇帝太平興國八年遼統和元年。癸未,九八三年

冬,十月,帝以新譯經五卷示宰相,因曰:「凡為君臣者,治人利物,即是修行。梁武捨身為寺家奴,此真大惑!方外之說,亦有可觀,卿等試讀之。蓋存其教,非溺于釋氏也。」

乙未,遼南京留守休格,言諸節度使每歲貢獻,請如契丹官吏,止進鞍馬;從之。

丁酉,遼以吳王稍為上京留守,行臨潢尹事。

戊戌,改諸王名,俱進封有差。

司徒兼侍中趙普,罷為武勝節度使兼侍中。

十一月,壬子朔,以參加政事宋琪、李昉並同平章事。帝謂曰:「世之治亂,在賞罰當否,賞罰當其功罪,即無不治,苟以為飾喜怒之具,即無不亂,與卿等戒之。」琪曰:「賞罰二柄,乃禦世之銜勒,治天下者,苟賞罰至公,未有不致太平者。」昉初與盧多遜善,多遜屢譖昉,人或告之,昉不信。於是帝語及多遜事,昉力為解釋。帝因言:「多遜居常毀卿不直一錢。」昉始悟。帝由此益重之。

癸丑,遼應州獲宋諜,磔之。

甲寅,詔自今宰相班親王上,李昉、宋琪等固辭,帝不許,曰:「宰相任總百揆,籓邸之設,止奉朝請而已。元佐等尚幼,欲其知謙損之道,卿勿多辭!」

高陽關獲遼偵騎,送至闕下,言遼于近寨築城。帝謂宰相曰:「此為自全之計耳。」又曰:「幽州四面平川,無險固可恃,難於控扼。異時收復燕薊,當於古北口諸隘,據其要害,不過三五處,屯兵設堡寨,自絶南牧矣。」宋琪對曰:「范陽前代屯兵之地,古北口及松亭關、野狐門三路並立堡障,至今石壘基堞尚存,將來止於此數處置戍可矣。」

己未,太一宮成,張齊賢等請用祀天之禮殺其半,又小損之。

丁卯,宴餞趙普于長春殿。帝賜普詩,普奉而泣曰:「陛下賜臣詩,當刻於石,與臣朽骨同葬泉下。」帝為之動容。明日,謂近臣曰:「趙普于國家有大勛勞。朕布素時與之遊從,今齒發衰矣,不欲煩以機務,擇善地俾之臥治,因詩什以導意。普感激且泣,聯亦為之墮淚。」宋琪對曰:「普昨至中書,執禦詩感泣。今復聞宣諭,君臣始終之分,可謂兩全矣。」

長春之宴,樞密使王顯等侍側,見帝衣敝袴,數視之。帝笑謂曰:「朕未嘗禦新衣,蓋念機杼之勞苦,欲示惇樸,為天下先也。」

壬申,以翰林學士李穆、呂蒙正、李至並參加政事,樞密直學士張齊賢、王沔並同僉署樞密院事。至,真定人;沔,齊州人也。穆等入對,帝謂曰:「今兩制之臣十餘,皆文學適用,操履方潔。穆居京府,尤號嚴肅,故加獎擢。」穆等再拜謝。帝又曰:「朕歷覽前書,大抵君臣之際,情通則道合,故事皆無隱,言必可用。朕厲精求治,卿等為朕股肱耳目,設有闕政,宜悉心言之。朕每行一事未當,久之尋繹,惟自咎責耳,固不以居尊自恃,使人不敢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