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賞霍邑之功,軍吏疑奴應募者不得與良人同,淵曰:「矢石之間,不辨貴賤;論勛之際,何有等差,宜並從本勛授。 」壬午,淵引見霍邑吏民,勞賞如西河,選其丁壯使從軍;關中軍士欲歸者,並授五品散宮,遣歸。 或諫以官太濫,淵曰:「隋氏吝惜勛賞,此所以失人心也,奈何效之!且收眾以官,不勝於用兵乎!」 丙戌,淵入臨汾郡,慰撫如霍邑。 庚寅,宿鼓山。 絳郡通守陳叔達拒守;辛卯,進攻,克之。 叔達,陳高宗之子,有才學,淵禮而用之。 癸巳,淵至龍門,劉文靜、康鞘利以突厥兵五百人、馬二千匹來至。 淵喜其來緩,謂文靜曰:「吾西行及河,突厥始至,兵少馬多,皆君將命之功也。 」 汾陽薛大鼎說淵:「請勿攻河東,自龍門直濟河,據永豐倉,傳檄遠近,關中可坐取也。 」淵將從之。 諸將請先攻河東,乃以大鼎為大將軍府察非掾。 河東縣戶曹任瑰說淵曰:「關中豪傑皆企踵以待義兵。 瑰在馮翊積年,知其豪傑,請往諭之,必從風而靡。 義師自梁山濟河,指韓城,逼郃陽。 蕭造文吏,必望塵請服。 孫華之徒,皆當遠迎,然後鼓行而進,直據永豐。 雖未得長安,關中固已定矣。 」淵說,以瑰為銀青光祿大夫。 時關中群盜,孫華最強。 丙申,淵至汾陰,以書招之。 己亥,淵進軍壺口,河濱之民獻舟者日以百數,乃置水軍。 壬寅,孫華自郃陽輕騎渡河見淵。 淵握手與坐,慰獎之,以華為左光祿大夫、武鄉縣公,領馮翊太守,其徒有功者,委華以次授官,賞賜甚厚。 使之先濟;繼遣左右統軍王長諧、劉弘基及左領軍長史陳演壽、金紫光祿大夫史大柰將步騎六千自梁山濟,營于河西以待大軍。 以任瑰為招慰大使,瑰說韓城,下之。 淵謂長諧等曰:「屈突通精兵不少,相去五十餘裡,不敢來戰,足明其眾不為之用。 然通畏罪,不敢不出。 若自濟河擊卿等,則我進攻河東,必不能守;若全軍守城,則卿等絶其河梁:前扼其喉,後拊其背,彼不走必為擒矣。 」驍果從煬帝在江都者多逃去,帝患之,以問裴矩,對曰:「人情非有匹偶,難以久處,請聽軍士于此納室。 」帝從之。 九月,悉召江都境內寡婦、處女集宮下,恣將士所取;或先與奸者聽自首,即以配之。 武陽郡丞元寶藏以郡降李密,甲寅,密以寶藏為上柱國、武陽公。 寶藏使其客鉅鹿魏徵為啟謝密,且請改武陽為魏州;又請帥所部西取魏郡,南會諸將取黎陽倉。 密喜,即以寶藏為魏州總管,召魏徵為元帥府文學參軍,掌記室。 征少孤貧,好讀書,有大志,落拓不事生業。 始為道士,寶藏召典書記。 密愛其文辭,故召之。 初,貴鄉長弘農魏德深,為政清靜,不嚴而治。 遼東之役,征稅百端,使者旁午,責成郡縣,民不堪命,唯貴鄉閭裡不擾,有無相通,不竭其力,所求皆給。 元寶藏受詔捕賊,數調器械,動以軍法從事。 其鄰城營造,皆聚于聽事,官吏遞相督責,晝夜喧囂,猶不能濟。 德深聽隨便修營,官府寂然,恆若無事,唯戒吏以不須過勝餘縣,使百姓勞苦;然民各自竭心,常為諸縣之最,縣民愛之如父母。 寶藏深害其能,遣將千兵赴東都。 所領兵聞寶藏降密,思其親戚,輒出都門,東向慟哭而返;或勸之降密,皆泣曰:「我與魏明府同來,何忍棄去!」 河南、山東大水,餓殍滿野,煬帝詔開黎陽倉賑之,吏不時給,死者日數萬人。 徐世勣言于李密曰:「天下大亂,本為饑饉。 今更得黎陽倉,大事濟矣。 」密遣世績帥麾下五千人自原武濟河,會元寶藏、郝孝德、李文相及洹水賊帥張升、清河賊帥趙君德共襲破黎陽倉,據之,開倉恣民就食,浹旬間,得勝兵二十餘萬。 武安、永安、義陽、弋陽、齊郡相繼降密。 竇建德、朱粲之徒亦遣使附密,密以粲為揚州總管、鄧公。 泰山道士徐洪客獻書於密,以為:「大眾久聚,恐米盡人散,師老厭戰,難可成功。 」勸密「乘進取之機,因士馬之鋭,沿流東指,直向江都,執取獨夫,號令天下。 」密壯其言,以書招之,洪客竟不出,莫知所之。 乙卯,張綸徇龍泉、文成等郡,皆下之,獲文成太守鄭元璹。 元璹,譯之子也。 屈突通遣虎牙郎將桑顯和將驍果數千人夜襲王長諧等營,長諧等戰不利,孫華、史大柰以遊騎自後擊顯和,大破之。 顯和脫走入城,仍自絶河梁。 丙辰,馮翊大守蕭造降于李淵。 造,修之子也。 戊午,淵帥諸軍圍河東,屈突通嬰城自守。 第77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翰林院 inspier.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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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治通鑑 下》
第77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