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康城平,高祖命僧珍率所領先入清宮,與張弘策封檢府庫,即日以本官帶南彭城太守,遷給事黃門侍郎,領虎賁中郎將。 高祖受禪,以為冠軍將軍、前軍司馬,封平固縣侯,邑一千二百戶。 尋遷給事中、右衛將軍。 頃之,轉左衛將軍,加散騎常侍,入直秘書省,總知宿衛。 天監四年冬,大舉北伐,自是軍機多事,僧珍晝直中書省,夜還秘書。 五年夏,又命僧珍率羽林勁勇出梁城。 其年冬旋軍,以本官領太子中庶子。 僧珍去家久,表求拜墓。 高祖欲榮之,使為本州,乃授使持節、平北將軍、南兗州刺史。 僧珍在任,平心率下,不私親戚。 從父兄子先以販蔥為業,僧珍既至,乃棄業欲求州官。 僧珍曰:「吾荷國重恩,無以報效,汝等自有常分,豈可妄求叨越,但當速反蔥肆耳。 」僧珍舊宅在市北,前有督郵廨,鄉人咸勸徒廨以益其宅。 僧珍怒曰:「督郵官廨也,置立以來,便在此地,豈可徙之益吾私宅!」姊適于氏,住在市西,小屋臨路,與列肆雜處,僧珍常導從鹵簿到其宅,不以為恥。 在州百日,征為領軍將軍,尋加散騎常侍,給鼓吹一部,直秘書省如先。 僧珍有大勛,任總心膂,恩遇隆密,莫與為比。 性甚恭慎,當直禁中,盛暑不敢解衣。 每侍禦座,屏氣鞠躬,果食未嘗舉箸。 嘗因醉後,取一柑食之。 高祖笑謂曰:「便是大有所進。 」祿俸之外,又月給錢十萬;其餘賜賚不絶于時。 十年,疾病,車駕臨幸,中使醫藥,日有數四。 僧珍語親舊曰:「吾昔在蒙縣,熱病發黃,當時必謂不濟,主上見語,『卿有富貴相,必當不死,尋應自差』,俄而果愈。 今已富貴而復發黃,所苦與昔正同,必不復起矣。 」竟如其言。 卒於領軍府舍,時年五十八。 高祖即日臨殯,詔曰:「思舊篤終,前王令典;追榮加等,列代通規。 散騎常侍、領軍將軍、平固縣開國侯僧珍,器思淹通,識宇詳濟,竭忠盡禮,知無不為。 與朕契闊,情兼屯泰。 大業初構,茂勛克舉。 及居禁衛,朝夕盡誠。 方參任台槐,式隆朝寄;奄致喪逝,傷慟于懷。 宜加優典,以隆寵命。 可贈驃騎將軍、開府儀同三司,常侍、鼓吹、侯如故。 給東園秘器,朝服一具,衣一襲,喪事所須,隨由備辦。 謚曰忠敬侯。 」高祖痛惜之,言為流涕。 長子峻早卒,峻子淡嗣。 陳吏部尚書姚察曰:張弘策惇厚慎密,呂僧珍恪勤匪懈,鄭紹叔忠誠亮藎,締構王業,三子皆有力焉。 僧珍之肅恭禁省,紹叔之造膝詭辭,蓋識為臣之節矣。 列傳第六 柳惔弟忱 席闡文 韋睿族弟愛 柳惔,字文通,河東解人也。 父世隆,齊司空。 惔年十七,齊武帝為中軍 ,命為參軍,轉主簿。 齊初,入為尚書三公郎,累遷太子中舍人,巴東王子響友。 子響為荊州,惔隨之鎮。 子響昵近小人,惔知將為禍,稱疾還京。 及難作,惔以先歸得免。 歷中書侍郎,中護軍長史。 出為新安太守,居郡,以無政績,免歸。 久之,為右軍諮議參軍事。 建武末,為西戎校尉、梁、南秦二州刺史。 及高祖起兵,惔舉漢中應義。 和帝即位,以為侍中,領前軍將軍。 高祖踐阼,征為護軍將軍,未拜,仍遷太子詹事,加散騎常侍。 論功封曲江縣侯,邑千戶。 高祖因宴為詩以貽惔曰:「爾實冠群後,惟余實念功。 」又嘗侍座,高祖曰:「徐元瑜違命嶺南,《周書》罪不相及,朕已宥其諸子,何如?」惔對曰:「罰不及嗣,賞延于世,今復見之聖朝。 」時以為知言。 尋遷尚書右仆射。 天監四年,大舉北伐,臨川王宏都督眾軍,以惔為副。 軍還,復為仆射。 以久疾,轉金紫光祿大夫,加散騎常侍,給親信二十人。 未拜,出為使持節、安南將軍、湘州刺史。 六年十月,卒於州,時年四十六。 高祖為素服舉哀。 贈侍中、撫軍將軍,給鼓吹一部。 謚曰穆。 惔著《仁政傳》及諸詩賦,粗有辭義。 子照嗣。 惔第四弟憕,亦有美譽,歷侍中、鎮西長史。 天監十二年,卒,贈寧遠將軍、豫州刺史。 忱字文若,惔第五弟也。 年數歲,父世隆及母閻氏時寢疾,忱不解帶經年。 及居喪,以毀聞。 起家為司徒行參軍,累遷太子中舍人,西中郎主簿,功曹史。 齊東昏遣巴西太守劉山陽由荊襲高祖,西中郎長史蕭穎冑計未有定,召忱及其所親席闡文等夜入議之。 忱曰:「朝廷狂悖,為惡日滋。 頃聞京師長者,莫不重足累息;今幸在遠,得假日自安。 雍州之事,且藉以相斃耳。 獨不見蕭令君乎?以精兵數千,破崔氏十萬眾,竟為群邪所陷,禍酷相尋。 前事之不忘,後事之師也。 若使彼凶心已逞,豈知使君不繫踵而及?且雍州士鋭糧多,蕭使君雄姿冠世,必非山陽所能擬;若破山陽,荊州復受失律之責。 進退無可,且深慮之。 」闡文亦深勸同高祖。 穎冑乃誘斬山陽,以忱為寧朔將軍。 和帝即位,為尚書吏部郎,進號輔國將軍、南平太守。 尋遷侍中、冠軍將軍,太守如故。 轉吏部尚書,不拜。 郢州平,穎冑議遷都夏口,忱復固諫,以為巴硤未賓,不宜輕舍根本,搖動民志。 穎冑不從。 俄而巴東兵至硤口,遷都之議乃息。 論者以為見機。 第47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翰林院 inspier.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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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書》
第47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