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昏既害朝宰,頗疑高祖。 紹叔兄植為東昏直後,東昏遣至雍州,托以候紹叔,實潛使為刺客。 紹叔知之,密以白高祖。 植既至,高祖于紹叔處置酒宴之,戲植曰:「朝廷遣卿見圖,今日閒宴,是見取良會也。 」賓主大笑。 令植登臨城隍,周觀府署,士卒、器械、舟艫、戰馬,莫不富實。 植退謂紹叔曰:「雍州實力,未易圖也。 」紹叔曰:「兄還,具為天子言之。 兄若取雍州,紹叔請以此眾一戰。 」送兄于南峴,相持慟哭而別。 義師起,為冠軍將軍,改驍騎將軍,侍從東下江州,留紹叔監州事,督江、湘二州糧運,事無闕乏。 天監初,入為衛尉卿。 紹叔忠於事上,外所聞知,纖毫無隱。 每為高祖言事,善則曰:「臣愚不及,此皆聖主之策。 」其不善,則曰:「臣慮出淺短,以為其事當如是,殆以此誤朝廷,臣之罪深矣。 」高祖甚親信之。 母憂去職。 紹叔有至性,高祖常使人節其哭。 頃之,起為冠軍將軍、右軍司馬,封營道縣侯,邑千戶。 俄復為衛尉卿,加冠軍將軍。 以營道縣戶凋弊,改封東興縣侯,邑如故。 初,紹叔少失父,事母及祖母以孝聞,奉兄恭謹。 及居顯要,祿賜所得及四方貢遺,悉歸之兄室。 三年,魏軍圍合肥,紹叔以本號督眾軍鎮東關,事平,復為衛尉。 既而義陽為魏所陷,司州移鎮關南。 四年,以紹叔為使持節、征虜將軍、司州刺史。 紹叔創立城隍,繕修兵器,廣田積穀,招納流民,百姓安之。 性頗矜躁,以權勢自居,然能傾心接物,多所薦舉,士類亦以此歸之。 六年,征為左將軍,加通直散騎常侍,領司、豫二州大中正。 紹叔至家疾篤。 詔于宅拜授,輿載還府,中使醫藥,一日數至。 七年,卒於府舍,時年四十五。 高祖將臨其殯,紹叔宅巷狹陋,不容輿駕,乃止。 詔曰:「追往念功,前王所篤;在誠惟舊,異代同規。 通直散騎常侍、右衛將軍、東興縣開國侯紹叔,立身清正,奉上忠恪,契闊籓朝,情績顯著。 爰及義始,實立茂勛,作牧疆境,效彰所蒞。 方申任寄,協贊心膂;奄至殞喪,傷痛于懷。 宜加優典,隆茲寵命。 可贈散騎常侍、護軍將軍,給鼓吹一部,東園秘器,朝服一具,衣一襲,凶事所須,隨由資給。 謚曰忠。 」 紹叔卒後,高祖嘗潸然謂朝臣曰:「鄭紹叔立志忠烈,善則稱君,過則歸己,當今殆無其比。 」其見賞惜如此。 子貞嗣。 呂僧珍,字元瑜,東平范人也。 世居廣陵。 起自寒賤。 始童兒時,從師學,有相工歷觀諸生,指僧珍謂博士曰:「此有奇聲,封侯相也。 」年二十餘,依宋丹陽尹劉秉,秉誅後,事太祖文皇為門下書佐。 身長七尺五寸,容貌甚偉。 在同類中少所褻狎,曹輩皆敬之。 太祖為豫州刺史,以為典簽,帶蒙令,居官稱職。 太祖遷領軍,補主簿。 妖賊唐瑀寇東陽,太祖率眾東討,使僧珍知行軍眾局事。 僧珍宅在建陽門東,自受命當行,每日由建陽門道,不過私室,太祖益以此知之。 為丹陽尹,覆命為郡督郵。 齊隨王子隆出為荊州刺史,齊武以僧珍為子隆防閣,從之鎮。 永明九年,雍州刺史王奐反,敕遣僧珍隷平北將軍曹虎西為典簽,帶新城令。 魏軍寇沔北,司空陳顯達出討,一見異之,因屏人呼上座,謂曰:「卿有貴相,後當不見減,努力為之。 」 建武二年,魏大舉南侵,五道併進。 高祖率師援義陽,僧珍從在軍中。 長沙宣武王時為梁州刺史。 魏圍守連月,間諜所在不通,義陽與雍州路斷。 高祖欲遣使至襄陽,求梁州問,眾皆憚,莫敢行,僧珍固請充使,即日單舸上道。 既至襄陽,督遣援軍,且獲宣武王書而反,高祖甚嘉之。 事寧,補羽林監。 東昏即位,司空徐孝嗣管朝政,欲與共事,僧珍揣不久安,竟弗往。 時高祖已臨雍州,僧珍固求西歸,得補邔令。 既至,高祖命為中兵參軍,委以心膂。 僧珍陰養死士,歸之者甚眾。 高祖頗招武猛,士庶響從,會者萬餘人,因命按行城西空地,將起數千間屋,以為止舍,多伐材竹,沈于檀溪,積茅蓋若山阜,皆不之用。 僧珍獨悟其旨,亦私具櫓數百張。 義兵起,高祖夜召僧珍及張弘策定議,明旦乃會眾發兵,悉取檀溪材竹,裝為艛艦,葺之以茅,並立辦。 眾軍將發,諸將果爭櫓,僧珍乃出先所具者,每船付二張,爭者乃息。 高祖以僧珍為輔國將軍、步兵校尉,出入臥內,宣通意旨。 師及郢城,僧珍率所領頓偃月壘,俄又進據騎城。 郢州平,高祖進僧珍為前鋒大將軍。 大軍次江寧,高祖令僧珍與王茂率精兵先登赤鼻邏。 其日,東昏將李居士與眾來戰,僧珍等要擊,大破之。 乃與茂進軍于白板橋築壘,壘立,茂移頓越城,僧珍獨守白板。 李居士密覘知眾少,率鋭卒萬人,直來薄城。 僧珍謂將士曰:“今力既不敵,不可與戰;亦勿遙射,須至塹裡,當併力破之。 俄而皆越塹拔柵,僧珍分人上城,矢石俱發,自率馬步三百人出其後,守隅者復逾城而下,內外齊擊,居士應時奔散,獲其器甲不可勝計。 僧珍又進據越城。 東昏大將王珍國列車為營,背淮而陣。 王茂等眾軍擊之,僧珍縱火車焚其營。 即日瓦解。 第46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翰林院 inspier.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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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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