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竊其園萊者,還見之,乃自逃隱,待竊者取足去後乃出。 人拔其屋後筍,令人止之,曰:「惜此筍欲令成林,更有佳者相與。 」乃令人買大筍送與之。 盜者慚不取,道虔使置其門內而還。 常以捃拾自資,同捃者爭穟,道虔諫之不止,悉以其所得與之,爭者愧恧。 後每爭,輒云:「勿令居士知。 」冬月無復衣,戴顒聞而迎之,為作衣服,並與錢一萬。 既還,分身上衣及錢,悉供諸兄弟子無衣者。 鄉裡年少,相率受學。 道虔常無食,無以立學徒。 武康令孔欣之厚相資給,受業者鹹得有成。 太祖聞之,遣使存問,賜錢三萬,米二百斛,悉以嫁娶孤兄子。 征員外散騎侍郎,不就。 累世事佛,推父祖舊宅為寺。 至四月八日,每請像。 請像之日,輒舉家感慟焉。 道虔年老,菜食,恆無經日之資,而琴書為樂,孜孜不倦。 太祖敕郡縣令,隨時資給。 元嘉二十六年,卒,時年八十二。 子慧鋒,修父業,闢從事,皆不就。 郭希林,武昌武昌人也。 曾祖翻,晉世高尚不仕。 希林少守家業,征州主簿,秀才,衛軍參軍,並不就。 元嘉初,吏部尚書王敬弘舉王弘之為太子庶子,希林為著作佐郎。 後又征員外散騎侍郎,並不就。 十年,卒,時年四十七。 子蒙,亦隱居不仕。 泰始中,郢州刺史蔡興宗闢為主簿,不就。 雷次宗,字仲倫,豫章南昌人也。 少入廬山,事沙門釋慧遠,篤志好學,尤明《三禮》、《毛詩》,隱退不交世務。 本州闢從事,員外散騎侍郎征,並不就。 與子侄書以言所守,曰: 夫生之修短,咸有定分,定分之外,不可以智力求,但當於所稟之中,順而勿率耳。 吾少嬰羸患,事鐘養疾,為性好閒,志棲物表,故雖在童稚之年,已懷遠跡之意。 暨于弱冠,遂托業廬山,逮事釋和尚。 于時師友淵源,務訓弘道,外慕等夷,內懷悱發,於是洗氣神明,玩心墳典,勉志勤躬,夜以繼日。 爰有山水之好,悟言之歡,實足以通理輔性,成夫亹亹之業,樂以忘憂,不知朝日之晏矣。 自游道餐風,二十餘載,淵匠既傾,良朋凋索,續以釁逆違天,備嘗荼蓼,疇昔誠願,頓盡一朝,心慮荒散,情意衰損,故遂與汝曹歸耕壟畔,山居谷飲,人理久絶。 日月不處,忽復十年,犬馬之齒,已逾知命。 崦嵫將迫,前涂幾何,實遠想尚子五嶽之舉,近謝居室瑣瑣之勤。 及今耄未至惛,衰不及頓,尚可厲志于所期,縱心于所托,棲誠來生之津梁,專氣莫年之攝養,玩歲日于良辰,偷余樂於將除,在心所期,盡于此矣。 汝等年各成長,冠娶已畢,修惜衡泌,吾復何憂。 但顧守全所志,以保令終耳。 自今以往,家事大小,一勿見關,子平之言,可以為法。 元嘉十五年,征次宗至京師,開館于鷄籠山,聚徒教授,置生百餘人。 會稽硃膺之、潁川庾蔚之並以儒學,監總諸生。 時國子學未立,上留心藝術,使丹陽尹何尚之立玄學,太子率更令何承天立史學,司徒參軍謝元立文學,凡四學並建。 車駕數幸次宗學館,資給甚厚。 又除給事中,不就。 久之,還廬山,公卿以下,並設祖道。 二十五年,詔曰:「前新除給事中雷次宗,篤尚希古,經行明修,自絶招命,守志隱約。 宜加升引,以旌退素。 可散騎侍郎。 」後又征詣京邑,為築室于鐘山西岩下,謂之招隱館,使為皇太子諸王講《喪服》經。 次宗不入公門,乃使自華林東門入延賢堂就業。 二十五年,卒於鐘山,時年六十三。 太祖與江夏王義恭書道次宗亡,義恭答曰:「雷次宗不救所疾,甚可痛念。 其幽棲窮藪,自賓聖朝,克己復禮,始終若一。 伏惟天慈弘被,亦垂矜愍。 」子肅之,頗傳其業,官至豫章郡丞。 硃百年,會稽山陰人也。 祖愷之,晉右衛將軍。 父濤,揚州主簿。 百年少有高情,親亡服闋,攜妻孔氏入會稽南山,以伐樵採箬為業。 每以樵箬置道頭,輒為行人所取,明旦亦復如此。 人稍怪之,積久方知是硃隱士所賣,須者隨其所堪多少,留錢取樵箬而去。 或遇寒雪,樵箬不售,無以自資,輒自搒船送妻還孔氏,天晴復迎之。 有時出山陰為妻買繒彩三五尺,好飲酒,遇醉或失之。 頗能言理,時為詩詠,往往有高勝之言。 郡命功曹,州闢從事,舉秀才,並不就。 隱跡避人,唯與同縣孔覬友善。 覬亦嗜酒,相得輒酣,對飲盡歡。 百年家素貧,母以冬月亡,衣並無絮,自此不衣綿帛。 嘗寒時就覬宿,衣悉夾布,飲酒醉眠,覬以臥具覆之,百年不覺也。 既覺,引臥具去體,謂覬曰:「綿定奇溫。 」因流涕悲慟,覬亦為之傷感。 除太子舍人,不就。 顏竣為東揚州,發教餉百年谷五百斛,不受。 時山陰又有寒人姚吟,亦有高趣,為衣冠所重。 義陽王昶臨州,闢為文學從事,不起。 竣餉吟米二百斛,吟亦辭之。 百年孝建元年卒山中,時年八十七。 蔡興宗為會稽太守,餉百年妻米百斛,百年妻遣婢詣郡門奉辭固讓,時人美之,以比梁鴻妻。 第486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翰林院 inspier.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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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書》
第486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