頃之,南新郡蠻帥田彥生率部曲十封六千餘人反叛,攻圍郡城,慶之遣元景率五千人赴之。 軍未至,郡已被破,焚燒城內倉儲及廨舍蕩盡,並驅略降戶,屯據白楊山。 元景追之至山下,眾軍悉集,圍山數重。 宗慤率其所領先登,眾軍齊力急攻,大破,威震諸山,群蠻皆稽顙。 慶之患頭風,好著狐皮帽,群蠻惡之,號曰「蒼頭公」。 每見慶之軍,輒畏懼曰:「蒼頭公已復來矣!」慶之引軍自茹丘山出檢城,大破諸山,斬首三千級,虜生蠻二萬八千餘口,降蠻二萬五千口,牛馬七百餘頭,米粟九萬餘斛。 隨王誕築納降、受俘二城于白楚。 慶之復率眾軍討幸諸山犬羊蠻,緣險築重城,施門櫓,甚峻。 山多木石,積以為壘。 立部曲,建旌旗,樹長帥,鐵馬成群。 慶之連營山中,開門相通。 又命諸軍各穿池于營內,朝夕不外汲,兼以防蠻之火。 頃之風甚,蠻夜下山,人提一炬以燒營。 營內多幔屋及草庵,火至輒以池水灌滅,諸軍多出弓弩夾射之,蠻散走。 慶之令諸軍斬山開道攻之,而山高路險,暑雨方盛,乃置東岡、蜀山、宜民、西柴、黃徼、上夌六戍而還。 蠻被圍守日久,並饑乏,自後稍出歸降。 慶之前後所獲蠻,並移京邑,以為營戶。 二十七年,遷太子步兵校尉。 其年,太祖將北討,慶之諫曰:「馬步不敵,為日已久矣。 請舍遠事,且以檀、到言之。 道濟再行無功,彥之失利而返。 今料王玄謨等未逾兩將,六軍之盛,不過往時。 將恐重辱王師,難以得志。 」上曰:「小丑竊據,河南修復,王師再屈,自別有以;亦由道濟養寇自資,彥之中涂疾動。 虜所恃唯馬,夏水浩汗,河水流通,泛舟北指,則確磝必走,滑台小戍,易可覆拔。 克此二戍,館谷弔民,虎牢、洛陽,自然不固。 比及冬間,城守相接,虜馬過河,便成禽也。 」慶之又固陳不可。 丹陽尹徐湛之、吏部尚書江湛並在坐,上使湛之等難慶之。 慶之曰:「治國譬如治家,耕當問奴,織當訪婢。 陛下今欲伐國,而與白麵書生輩謀之,事何由濟!」上大笑。 及北討,慶之副玄謨向確磝,戍主棄城走。 玄謨圍滑台,慶之與蕭斌留確磝,仍領斌輔國司馬。 玄謨攻滑台,積旬不拔。 虜主拓跋燾率大眾南向,斌遣慶之率五千人救玄謨。 慶之曰:「玄謨兵疲眾老,虜寇已逼,各軍營萬人,乃可進耳;少軍輕往,必無益也。 」斌固遣令去,會玄謨退,斌將斬之,慶之固諫乃止。 太祖後問:「何故諫斌殺玄謨?」對曰:「諸將奔退,莫不懼罪,自歸而死,將至逃散。 且大兵至,未宜自弱,故以攻為便耳。 」 蕭斌以前驅敗績,欲死固確磝。 慶之曰:「夫深入寇境,規求所欲,退敗如此,何可久住。 今青、冀虛弱,而坐守窮城,若虜眾東過,青東非國家有也。 確磝孤絶,復作硃修之滑台耳。 」會詔使至,不許退,諸將並謂宜留,斌復問計于慶之。 慶之曰:「閫外之事,將所得專,詔從遠來,事勢已異。 節下有一范增而不能用,空議何施。 」斌及坐者並笑曰:「沈公乃更學問。 」慶之厲聲曰:「眾人雖見古今,不如下官耳學也。 」玄謨自以退敗,求戍確磝,斌乃還歷城,申坦、垣護之共據清口。 慶之乘驛馳歸,未至,上驛詔止之,使還救玄謨。 會虜已至彭城,不得向北,太尉江夏王義恭留領府中兵參軍。 拓跋燾至卯山,義恭遣慶之率三千拒之,慶之以為虜眾強,往必見禽,不肯行。 太祖後謂之曰:「河上處分,皆合事宜,惟恨不棄確磝耳。 卿在左右久,偏解我意,正復違詔濟事,亦無嫌也。 」 二十七年,使慶之自彭城徙流民數千家于瓜步,征北參軍程天祚徙江西流民于南州,亦如之。 二十九年,復更北伐,慶之固諫不從,以立議不同,不使北出。 是時亡命司馬黑石、廬江叛吏夏侯方進在西陽五水,誑動群蠻,自淮、汝至于江沔,咸罹其患。 十月,遣慶之督諸將討之,詔豫、荊、雍並遣軍,受慶之節度。 三十年正月,世祖出次五洲,總統群帥,慶之從巴水出至五洲,諮受軍略。 會世祖典簽董元嗣自京師還,陳元兇弒逆,世祖遣慶之還山引諸軍。 慶之謂腹心曰:「蕭斌婦人不足數,其餘將帥,並是所悉,皆易與耳。 東宮同惡不過三十人,此外屈逼,必不為用力。 今輔順討逆,不憂不濟也。 」眾軍既集,假慶之征虜將軍、武昌內史,領府司馬。 世祖還至尋陽,慶之及柳元景等並以天下無主,勸世祖即大位,不許。 賊劭遣慶之門生錢無忌賫書說慶之解甲,慶之執無忌白世祖。 第419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翰林院 inspier.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音調
速度
音量
語言
《宋書》
第419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