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朴子曰:“余亦與子同斯疾者也。 昔者幸遇明師鄭君,但恨弟子不慧,不足以鑽至堅極彌高耳。 於時雖充門人之灑掃,既才識短淺,又年尚少壯,意思不專,俗情未盡,不能大有所得,以為巨恨耳。 鄭君時年出八十,先髮鬢班白,數年閒又黑,顏色豐悅,能引強弩射百步,步行日數百里,飲酒二斗不醉。 每上山,體力輕便,登危越險,年少追之,多所不及。 飲食與凡人不異,不見其絶穀。 余問先隨之弟子黃章,言鄭君嘗從豫章還,於掘溝浦中,連值大風。 又聞前多劫賊,同侶攀留鄭君,以須後伴,人人皆以糧少,鄭君推米以恤諸人,己不復食,五十日亦不饑。 又不見其所施為,不知以何事也。 火下細書,過少年人。 性解音律,善鼓琴,閒坐,侍坐數人,口答諮問,言不輟響,而耳並料聽,左右操弦者,教遣長短,無毫釐差過也。 余晚充鄭君門人,請見方書,告余曰:要道不過尺素,上足以度世,不用多也。 然博涉之後,遠勝於不見矣。 既悟人意,又可得淺近之術,以防初學未成者諸患也。 乃先以道家訓教戒書不要者近百卷,稍稍示余。 余亦多所先見,先見者頗以其中疑事諮問之。 鄭君言:君有甄事之才,可教也。 然君所知者,雖多未精,又意在於外學,不能專一,未中以經深涉遠耳,今自當以佳書相示也。 又許漸得短書縑素所寫者,積年之中,合集所見,當出二百許卷,終不可得也。 他弟子皆親仆使之役,採薪耕田,唯余尫羸,不堪他勞,然無以自效,常親掃除,拂拭床幾,磨墨執燭,及與鄭君繕寫故書而已。 見待余同於先進者,語余曰,雜道書卷卷有佳事,但當校其精粗,而擇所施行,不事盡諳誦,以妨日月而勞意思耳。 若金丹一成,則此輩一切不用也。 亦或當有所教授,宜得本末,先後淺始,以勸進學者,無所希準階由也。 鄭君亦不肯先令人寫其書,皆當決其意,雖久借之,然莫有敢盜寫一字者也。 鄭君本大儒士也,晚而好道,由以禮記尚書教授不絶。 其體望高亮,風格方整,接見之者皆肅然。 每有諮問,常待其溫顏,不敢輕鋭也。 書在余處者,久之一月,足以大有所寫,以不敢竊寫者,政以鄭君聰敏,邂逅知之,失其意則更以小喪大也。 然於求受之初,復所不敢,為斟酌時有所請耳。 是以徒知飲河,而不得滿腹。 然弟子五十餘人,唯余見受金丹之經及三皇內文枕中五行記,其餘人乃有不得一觀此書之首題者矣。 他書雖不具得,皆疏其名,今將為子說之,後生好書者,可以廣索也。 第49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翰林院 inspier.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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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朴子》
第49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