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爾丹容貌修偉,頗有雄糾氣象,無如徒勇寡謀,外強中乾。 一個繡花枕頭。 先是與岳鍾琪同時出師,沿途紮營,兩旁必列刀槊,鍾琪問他何用?傅爾丹道:「這種刀槊,統是我的傢伙,擺立兩旁,所以勵眾。 」鍾琪微笑,出了營,語自己的將佐道:「將在謀不在勇,徒靠這個軍器,恐不中用。 這位傅大將軍,未免要臨陣蹉跌呢!」此次奉命再出,亟至科爾多,策零遣大小策零敦多布,率兵三萬,進至科爾多西邊博克托嶺。 傅爾丹聞報,命部將往探,捉住番兵數名回來,由傅爾丹訊問。 番兵答道:「我軍前隊千餘人,已至博克托嶺,帶有駝馬二萬隻,後隊現尚未到。 」傅爾丹道:「你等願降否?」番兵道:「既已被捉,如何不降?」傅爾丹大喜,令為前導,即發兵萬人隨襲敵營。 忽有數人入諫道:「降兵之言不可信,大帥宜慎重方好!」傅爾丹視之,乃是副都統定壽、永國、海壽等人,便道:「你等何故阻撓?」開口便說他阻撓,活肖鹵莽形狀。 定壽道:「行軍之道,精鋭在先,輜重在後,斷沒有先後倒置的道理,況據降兵報稱,敵兵前隊,只千餘名,駝馬恰有二萬頭,這等言語,顯是不情不實,請大帥拷訊降卒,自得真供。 」已經道破,人人可曉,偏這傅爾丹不信。 傅爾丹叱道:「他已願降,如何還要拷訊?就使言語不實,他總有兵馬紮住嶺上,我去驅殺一陣,逐退賊兵,亦是好的。 」總是恃勇輕敵。 便令副將軍巴賽,率兵萬人先進,自率大兵接應。 巴賽挑選精騎四千,跟降卒前行,作為先鋒,三千為中軍,三千為後勁,勒馬銜枚,疾趨博克托嶺。 去尋死了。 到了嶺下,望見嶺上果有駝馬數十頭,番兵數十名,巴賽忙驅兵登嶺,番兵立刻逃盡,剩下駝馬,被清兵獲住。 是釣魚的紅曲蟺。 復向嶺中殺入,山谷間略有幾頭駝馬,四散吃草,仍是誘敵。 前鋒不願劫奪,大抵嫌少。 只管疾行。 後隊見有駝馬,爭前牽勒,猛聽得胡笳遠作,番兵漫山而來。 巴賽亟想整隊迎敵,各兵已自嘩亂,霎時氈裘四合,把清兵前後隔斷,前鋒到和通泊陷入重圍,只望後隊援應,後隊的巴賽又望前隊回援,兩不相顧,大眾亂竄。 番兵趁這機會,萬矢齊射,清兵前鋒四千名陷沒和通泊,巴賽身中數箭,倒斃谷中。 六千人不值番兵一掃,蕩得乾乾淨淨。 這時候,傅爾丹已到嶺下,暫把大兵紮住,擬窺探前軍情形,再定進止。 忽見番兵乘高而下,呼聲震天,傅爾丹亟命索倫蒙古兵抵禦,科爾沁蒙古兵,懸着紅旗,土默特蒙古兵,懸着白旗,白旗兵爭先陷陣,紅旗兵望後遁走。 索倫兵驚呼道:「白旗兵陷沒,紅旗兵退走了。 」各軍隊聞了此語,嚇得心驚膽顫,你也逃,我也走,只恨爹娘少生兩條腿子,拚命亂跑。 傅爾丹驚惶失措,也只得且戰且走。 勇在哪裡?番兵長驅掩殺,擊斃清兵無數,傷亡清將十餘員,只傅爾丹手下親兵二千名,保住傅爾丹逃回科爾多。 番兵俘得清兵,用繩穿脛,盛入皮囊內,系在馬後,高唱胡歌而去。 清兵都做了入網之魚。 敗報傳到北京,雍正帝急命順承郡王錫保代為大將軍,降傅爾丹職。 別遣大學士馬爾賽,率兵赴歸化城,扼守後路。 那邊大小策零,既敗傅爾丹,遂乘勝進窺喀爾喀,繞道至外蒙古鄂登楚勒河,惹出一個大對頭來。 這個大對頭,名叫策凌,他是元朝十八世孫圖蒙肯的後裔,幼時曾居北京,侍內廷,尚公主,後來帶了家眷,還居外蒙古塔米爾河。 他的祖宗蒙肯,尊奉黃教,達賴喇嘛給他一個三音諾顏的美號。 藏俗叫善人為三音,蒙古俗叫官長為諾顏,蒙藏合詞,譯作漢文,就是好官長的意義。 策凌襲了祖宗的徽號,隷入土謝圖汗下,他因喀爾喀與準部毗連,預練士卒,防備準寇,適值小策零繞道來攻,策凌先遣六百騎挑戰,誘他追來,自率精騎,躍馬衝入。 敵將喀喇巴圖魯,勇悍善戰,持刀來迎,被策凌大喝一聲,立劈喀喇巴圖魯于馬下。 小策零部眾,見喀喇被殺,無不股慄,當即退走。 策凌追出境外,俘馘數千名,方令退兵。 馳書奏捷,奉旨晉封親王,命他獨立,不復隷土謝圖。 自是喀爾喀蒙古內,特增三音諾顏部,與土謝圖、札薩克、車臣三汗,比肩而立了。 第99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翰林院 inspier.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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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史演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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