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雲子收拾了東西,同了鳴皋等三人出了福真觀。 一路行來,見座大酒樓,裝演得十分氣概,招牌上寫着「雅仙樓」三字,乃一同走入裡面,極是寬敞。 店小二問過點菜,便擺上佳餚,四人飲酒談心。 飛雲子把徐慶、羅季芳相了,說他二人福祿俱高,只不及鳴皋的好。 鳴皋問起師父海鷗子:「一別多年,因何不見到來?弟子十分記念。 」飛雲子道:「我們幾個人,雖不同姓,情比同胞。 每年一會,七人聚首,痛飲一日。 那會的地方,卻無一定之處,會的日子,亦非一定。 這日都是上年相會之時預先約定,來年某月某日,在某處相會。 雖路隔數千里,從無失信。 會過之後,或二人一起,或獨自一人,各各散去,遍游天下,無有定處。 」 看官,他們七個兄弟,不以年紀論大小,卻以道術分次第。 這飛雲子卻是老三,他的劍術非同小可。 四人正在飲酒談心,只見外面進來二人:一個年少書生,一個卻是和尚。 飛雲子把手招道:「二位兄長賢弟,我在這裡。 」畢竟二人是何等之人,且聽下回分解。 第一部分 第9回 雅仙樓鳴皋遇師伯 玄都觀嚴虎擺擂台 卻說飛雲子見他二人上來,便立起身來招呼。 那二人見了,便走將過來。 鳴皋等眾人都站起來,招呼一同坐下,添了杯著。 飛雲子問道:「你二人何處聚首?」和尚道:「也是不期而遇。 」便問鳴皋上姓。 飛雲子道:「這便是七弟的賢徒,乃揚州賽孟嘗徐鳴皋,是個當今豪傑。 」二人聽了大喜,道:「久慕大名,今日幸得相會!」飛雲子指着和尚說道:「這位道號一塵子,便是我們的二哥。 」又指着少年書生道:「這位叫做默存子,是我們的五弟。 」鳴皋道:「二位師伯到來,弟子千萬之幸。 請眾位師伯看過擂台,同往寒舍盤桓。 」一塵子等三人齊道:「這卻不必。 我們孤閒成性,在此會後,便各適其所、不喜常聚一處。 」六人歡呼暢飲,直飲到日落西山。 酒闌散席,鳴皋問其寓處。 飛雲子道:「我等萍蹤無定,隨處安身。 明日自到寶舟相訪,不勞賢契貴步。 」鳴皋等只得分別回舟。 到了明日,依舊進城,一往來到玄都觀來,街上更加擁擠。 進了玄都觀,只見那擂台有一丈二尺的高,周圍有五六丈開廣。 左旁有一小小副台,安着文案,知是掛號之所。 右邊有一看台,懸燈結綵。 中間豎起一根旗竿,上扯一面黃旗,旗上寫着「奉旨設立擂台」六個大字,隨風飄蕩。 台上懸着長、吳二縣的告示。 擂台上居中柱上一副對聯,上寫「拳打九州豪傑,腳踢四海英雄」。 上面一塊匾額,上寫「天子重英豪」五個大字。 裏邊架上二大盤金銀,二大盤綢緞。 下面看的人已挨肩擦背,等看開台。 不多一會,聽得副台上吹起號筒,三聲炮響,鑼鼓齊鳴。 只見四個侍衛簇擁着擂主上台。 那看台上監官也坐在上面,鳴皋抬頭上看,認得是寧王千歲。 只因他心懷叛逆,故此奏明天子,設立擂台,名為拔取英雄,實欲收羅心腹。 這台主便是他的教師,名叫嚴正芳,是有名師家,山中打得猛虎,水內斬蛟。 少年時節,做過頭等侍衛,隨駕秋狩,空手搏殺人熊。 一日虎牢內走了猛虎,京城內落亂紛紛,各武員侍衛人等分頭追趕,恰好嚴正芳遇見。 虎向他當面撲來,他便將身一蹲。 虎從頭上竄過,他便趁勢一把,將虎尾扯住,隨手摜將轉來,把這虎摜成塌扁。 寧王知他神勇,千方百計把他弄到府中,改名嚴虎,倚為心腹。 今日保舉他做個台主,暗中教他收羅草澤英雄,除卻忠良之輩。 只見正台上三吹三打,擂主踱出台來,向台下拱一拱手,通過姓名,說過一番打擂的話頭,無非是「奉旨建設擂台,原為拔取英才,無論軍民人等,上台勝得我者,黃金綢緞若干,分別給與功名,有官官上加官,平民出仕為官,沒有本領,不必上台枉送性命」的老話頭。 此時台下,天下英雄豪傑到的不少,那班劍客俠士,也有多在人內。 就是那一塵子、默存子、飛雲子,只因玄都觀設立擂台,所以都在此要看打擂台。 只是他們不要那名利二字,不肯動手,但只看看世間英雄的手段罷了。 說話的,你這句話自相矛盾了。 他們既不要名利,為何在閙市叢中,掛出「飛雲子」的招牌,相起面來?看官有所不知,這飛雲子曉得自己弟兄必有幾個到來看打擂台,因此掛出自己別號,好叫兄弟們得知他在此,便可大家聚首。 不然,雖則同在蘇州,人山人海,怎得聚首一處?況且劍客與俠士不同。 若如一枝梅、徐鳴皋、徐慶等輩,總稱為俠客,本領雖有高低,心腸卻是一樣,俱是輕財重義,助弱制強,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若是他們七弟兄,皆是劍客,不貪名,不要利,只是鋤惡扶良的心腸與俠客相同。 所以「劍」、「俠」二字相連。 俠客修成得道,叫做劍仙。 這部書專記劍客俠士的行蹤。 只因這個時候天下劍俠甚多,叫做「七子十三生」。 這七子,就是飛雲子等這七人。 還有雲陽生、獨孤生、臥雲生等十三人,結為朋黨,也是遍游天下,後書是有交代。 第13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翰林院 inspier.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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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劍十三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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