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分部兵為三軍,使裨將楊希文將南軍,從宜壽進發,劉貴哲將中軍,從武功進發,李光進將北軍,從奉天進發。 琯居中軍,兼程前進,到了便橋,憩宿一宵。 北軍亦倍道趨至,兩軍同進陳濤斜,與賊將安守忠相值,兩陣對圓,琯用牛車二千乘,作為前驅,兩旁用步騎夾着,往突敵陣,總道是無堅不破,無鋭不摧,哪知賊軍中卻擁出許多勁卒,手中統執着火具,順風拋來,霎時間塵焰蔽天,咫尺莫辨,各牛未經戰陣,驟睹此狀,不禁大駭,紛紛倒退。 步馬各兵,禁遏不住,反被牛車蹴踏,陸續傾跌,眼見得人畜大亂,未戰先奔,賊兵趁勢殺入,官軍或死或傷,共四萬餘人。 琯收集敗兵,不滿萬人,悔憤的了不得。 可巧南軍到來,遂欲督軍再戰,聊報前敗。 南軍統將楊希文,見兩軍敗績,已先奪氣,部下兵弁,亦相率驚心。 琯全未覺察,反嚴申軍令,有進無退,違令立斬。 前愚後憤,怎得成功。 楊希文與劉貴哲,面面相覷,暗生異心,等到兩軍對仗,不上數合,已相率披靡。 賊兵一擁而進,頓將房琯困在垓心,琯麾軍衝突,都被殺退。 李楫劉秩,到此都無謀無勇,只是據鞍發顫,束手待斃。 琯自己也是文人,但能揮動令旗,不能運動刀斧,一着錯誤,四面楚歌,也只好拚死了事。 正在危急萬分,突有一將跨馬殺入,帶著若干殘軍,來救房琯,琯改憂為喜,乃招呼部眾,隨着來將,殺出重圍。 看官道來將為誰?原來就是北軍統將李光進。 光進保護房琯,且戰且行,奔走了好幾十里,方得脫離險地,後面才不見賊兵。 房琯檢點殘卒,只北軍尚有數千人,南軍中軍,多已不知去向,便驚問光進道:「楊劉二將,到哪裡去了?」光進冷笑道:「他兩人已解甲降賊,還要說他做甚?」叫房琯如何對答?琯懊喪異常,沒奈何率同光進等,回至彭原,此時也管不得肅宗詰責,只好趦趄入見,肉袒請罪。 肅宗接到敗報,本已憤怒得很,還是李泌先為緩頰,才算格外包容,特加恩宥。 臨行時問了數語,囑令招集散兵,再圖進取。 琯意外得免,始謝恩出去。 言不顧行,實不副名,曾自覺汗顏否?肅宗正要退朝,忽由吳郡太守兼採訪使李希言,遣吏呈入軍報,乃是永王璘起兵江淮,公然造反了。 肅宗嘆道:「璘為朕弟,自幼失母,母為郭順儀,早歿。 經朕撫養成人,奈何背朕造反呢?」乃一面表奏上皇,一面敕璘歸蜀,覲見上皇。 看官!你想璘已決計造反,還肯斂兵赴蜀麼?璘出鎮江陵時,諫議大夫高適,曾諫阻玄宗,玄宗不從。 及璘至江陵,見租賦山積,頓蓄異圖。 有子名適,曾受封襄成王,好剛使氣,勸父潛據江南,如東晉故事。 璘遂引私黨薛鏐等為謀主,季廣琛等為將軍,潛募勇士數萬人,分襲吳郡及廣陵。 吳郡太守李希言,偵知消息,立遣使馳報彭原,自率軍出屯丹陽,防璘襲擊,璘接到還蜀詔敕,擲置地上道:「我兄未奉上命,僭號河北,我難道不好稱帝江東麼?」演述璘語,見得肅宗即位,兄弟尚且不服,何況天下?遂領兵進擊丹陽。 李希言聞警,忙遣副將元景曜等,前往攔截。 景曜與戰失利,反去降璘,江淮大震。 希言再向彭原告急,肅宗即召高適計議,命為淮南節度使,且調前潁川太守來瑱,為淮南西道節度使,令與江東節度使韋陟,合軍討璘.江南事甫經調將,河北諸郡,又報陷沒。 賊將尹子奇史思明,先後攻陷河間景城。 河間太守李奐被殺,景城太守李暐,投水自盡。 顏真卿遣將往援,復遭陷沒。 賊將康沒野坡,且進攻平原,真卿力不能支,也棄郡南走。 樂安清河博平諸郡,均為賊有。 惟饒陽太守李系,及裨將張興,死守孤城,賊不能克,思明召集各郡兵士,併力合攻。 張興力舉千鈞,尚迭拋巨石,壓斃賊兵數百,惱得思明督眾猛撲,接連數晝夜,尚自守住,及至糧盡援窮,太守李系,窘迫自焚,城中無主乃亂,始被攻入。 張興力屈被擒,思明勸他歸降,興慨然道:「我是大唐忠臣,萬無降理,但為汝等計,亦應去逆效順。 試思主上待遇祿山,恩如父子,何人可及?祿山不知報德,反且興兵指闕,塗炭生民,大丈夫不能翦除凶逆,乃北面為叛賊臣,自居何等?譬如燕巢幕上,怎能久安?若能乘間取賊,轉禍為福,長享富貴,豈非上策?」思明哪裡肯從,反叱興不明順逆。 興始痛詈思明,思明大怒,把興鋸死,不略張興,具見闡揚。 因還踞博陵。 尹子奇率五千馬賊,渡河略北海,意欲南取江淮,適敦煌王承寀,到了回紇,得回紇優待,並妻以可敦女妹,令與仆固懷恩,先行反報,願為援助。 回應本回前文。 隨即遣部將葛邏支,領二千騎兵,奄至范陽城下。 尹子奇乃引兵北返,還救范陽。 第170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翰林院 inspier.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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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史演義》
第170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