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心不平。 時留守鄴中,濟南王亦在鄴,命湛掌之。 及訛言起,帝命厙狄伏連為幽州刺史,斛律豐樂為領軍,以分湛權,湛愈不安。 而平秦王歸彥則以天子氣應在濟南,恐其復立,於己不利,勸帝除之。 帝乃使歸彥至鄴,征濟南王如并州。 湛益疑懼,問計于高元海。 元海曰:「皇太后萬福,至尊孝友異常,殿下不須疑 慮。 」湛曰:「此豈我推誠相問之意耶?」元海因乞還省,靜夜思之。 湛即留元海于後堂。 元海達旦不寐,繞床徐步,夜漏未盡,湛遽出曰:「神算如何?」元海曰:「有三策,恐不堪用耳。 一請殿下如梁孝王故事,從數騎入晉陽,先見太后求哀,後見主上,請去兵權,不幹朝政,必保泰山之安。 此上策也。 次則當具表,雲威權太盛,恐取謗眾口,請為青、齊二州刺史,沉靖自居,必不招物議,此中策也。 最下一策,發言即恐族誅,不敢聞于殿下。 」湛曰:「卿之下策,焉知非我之上策乎?汝但說之,斷不汝罪。 」元海曰:「濟南世嫡,主上假太后令而奪之。 今集文武,示以征濟南之敕,執斛律豐樂,斬高歸彥。 尊立濟南,號令天下,以順討逆,此萬世一時也。 」湛大悅。 然性怯多疑,心雖善之而未敢發。 使術士鄭道謙卜之。 曰:「不利舉事,靜則吉。 」有林慮令潘子密者,湛之舊人,曉占候之術,潛謂湛曰:「主上當即晏駕,殿下不日登大位矣。 」湛欲驗其言,拘之內第以候之。 又令巫覡卜之,多雲不須舉兵,自有大慶。 湛乃奉詔,令數百騎送濟南王至晉陽。 但未識濟南此去生死若何,長廣王果得大慶否,且俟下文再講。 第五十五卷 棄天親居喪作樂歸人母懼敵求成 話說濟南初廢,帝于太后前涕泣誓言,許以終始相保,決無害意。 雖征至晉陽,初意幽之別第,終其天年。 歸彥等數陳利害,日夜勸帝除之。 帝乃遣人密行鴆毒,濟南不從,扼而殺之。 時年十七歲。 其後孝昭頗自愧悔,忽忽若失。 有晉陽令史至鄴,早行,路遇儀仗甚都,有一王者坐馬上,酷似文宣,心甚疑之。 有一騎落後,問之,騎曰:「文宣帝也。 今往晉陽復仇耳。 」倏忽不見。 令史歸,不敢言。 後聞帝疾,謂人曰:「帝必不起。 」其時宮中諸厲並作,或歌呼樑上,或叱吒殿中。 帝惡之,備行禳魘之事,而厲不止。 時有巫者,言天狗下降大內,不利帝躬,乃于其所講武以禳之。 帝自強作精神,乘馬射箭。 馬忽絶繮而奔,有兔從草中竄出,馬驚逸,帝墜地絶肋。 左右救之,昏迷良久乃蘇。 扶至宮,發暈數次。 太后聞之,來視疾,問曰:「汝征濟南至此,今何在?」帝不答。 連問,皆不答。 太后怒曰:「殺之耶?不用吾言,死其宜矣!」遂不顧而去。 一月甲辰,詔以嗣子沖,弟長廣王湛統茲大寶,遣趙郡王睿至鄴征之。 又與湛書曰: 「百年無罪,汝可以樂處置之,勿效前人也。 」是日,殂于晉陽宮。 臨終,但言恨不見太后山陵。 睿至鄴,宣帝遺命,使繼大統。 湛猶疑其詐,使所親先詣殯所,發而視之,使者覆命,乃大喜。 馳赴晉陽,使河南王孝瑜先入宮,改易禁衛,然後入。 癸丑,湛即皇帝位於南宮,是為武成皇帝。 大赦,改元大寧。 立妃胡氏為皇后,子緯為皇太子,封太子百年為樂陵王。 初,孝昭事太后惟謹,朝夕定省,常得親歡。 武成每多不順,太后常惡之。 孝昭崩,太后思之致疾。 又舊時老伴,若恆山楚國游夫人、穆夫人、王夫人等,或隨子就封,或已去世。 滿目非舊,鬱鬱不樂,故疾勢日重,而武成行樂自若,大寧元年四月遂崩,時年六十二歲。 五月庚午,合葬于高祖獻武之陵,謚曰武明太后。 後有大識,高明嚴斷,雅遵儉約,往來外舍,侍從不過十人。 性寬厚不妒,高祖姬侍,咸加恩待。 高祖嘗西討,方出師,後夜孿生一男一女。 左右以危急,請追告高祖。 後不許,曰:「王出統大兵,何可以我故輕離軍幕。 死生命也,來複何為!」高祖聞之,嗟嘆稱善。 弟昭,以功名自達。 其餘親屬,未嘗為請爵位。 每言官人以才,奈何以私亂公。 先是童謡曰:「九龍母死不作孝。 」及後崩,武成不改服,緋袍如故,登高台,置酒作樂。 宮女進白袍,帝怒,投諸台下。 歸彥時在座,請撤樂。 帝大怒曰:「何與汝事,敢阻吾興!」叱之使去。 蓋帝為高祖第九子,童謡其先驗也。 初,歸彥為孝昭所厚,恃勢驕盈,陵侮貴戚。 廷臣高元海、畢義雲、高乾和常切齒之,因與帝前數言其短,且云:「歸彥久掌禁兵,威權震主,必為禍亂。 」帝尋其反覆之跡,漸忌之,下密詔,除歸彥冀州刺史,令速 發,不聽入宮。 時歸彥在家縱酒為樂,經宿尚未知之,至明入朝欲參。 門者不納,曰:「領軍已除冀州,無容擅入。 」歸彥大驚,遂即拜退。 群臣莫敢與語。 七月,歸彥至冀州,大懷怨望,欲待帝如鄴,乘虛入晉陽。 其郎中令呂思禮密告于朝,帝詔大司馬段韶、司空婁睿討之。 歸彥聞有軍至,將討己罪,即閉城拒守。 長史宇文仲鸞不從,殺之。 第119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翰林院 inspier.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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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史演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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