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嘆武夫終不悟,勞勞戰役效如何? 畢竟段總理何故赴鄂,試看下回說明。 自曹、張兩軍至鄂後,但閲旬月,即下岳州,復長沙,似乎主戰政策,確有效益,以此平南,宜綽有餘裕,不煩躊躇者也。 然觀于後來之事變,則又出人意料,蓋徒挾一時之鋭氣,以博旦夕之功,未始不儘快意,患在可暫不可久耳。 本回最後一段,歷敘人民之痛苦,見得民國戰事,俱屬無謂之舉動。 軍閥求逞于一朝,小民受苦于畢世,民也何辜,遭此荼毒乎?子輿氏有言,春秋無義戰,又曰:我善為陳,我善為戰,大罪也。 彼時列強爭雄,先賢猶有疾首痛心之語,今何時乎?今非稱為民國共和時代乎?而奈何一戰再戰,且連戰不已也。 第九十四回 為虎作倀再借外債 困龍失勢自乞內援 卻說段祺瑞南行赴鄂,藉著犒師為名,到了武昌,與第一路總司令兩湖宣撫使曹錕,湖北督軍王占元,會商軍務,共策進行。 又召集河南督軍趙倜,及奉、蘇、贛、魯、皖、湘、陝、晉各省代表等,同至漢口,列席聚議,大致以:「長沙已下,正好乘勝平南,企圖統一,但必須取資群力,方可觀成,所以特地南來,當面商決,還望諸君一致圖功,毋虧一簣」等語。 大眾雖各執己見,有再主戰的,有不再主戰的,但表面上只好唯唯從命,獨曹錕撚鬚微笑道:「欲平南方,亦並非真是難事,但用兵必先籌餉,總教兵餉有了着落,將士不致枵腹,才能效命戎行,不慮艱阻了。 」已有寓意。 段祺瑞答道:「這原是必要的條件。 如果軍士用命,怎可無餉?我回京後,便去設法籌備,源源接濟。 總之外面督兵,責在諸公,裡面籌餉,責在祺瑞,得能征服南方,同過太平日子,豈不是一勞永逸麼?」難矣哉!曹錕不便再言,淡淡的答了一個「是」字。 會議既畢,一住數日,段乃偕豫督趙倜,由漢口啟行,乘着兵輪,沿江東下。 到了九江,會晤江西督軍陳光遠,又談了許多兵機,光遠也沒有甚麼對付,只敷衍了一兩天。 段再由九江至江寧,與江蘇督軍李純,安徽督軍倪嗣沖,上海護軍使盧永祥,敘談半日。 倪與段心心相印,何庸多囑。 盧亦段派中的一分子,當然惟命是從。 李純是馮氏心腹,到此亦虛與周旋,未嘗抗議。 段即北旋,與趙倜乘車至豫,倜下車自去,段順道回京,不復他往。 看官可知段氏南下,無非欲固結軍閥,指揮大計,一心一力,與南軍決一最後的勝負,大有不平南軍,不肯罷休的意思。 既已回京,即日夕籌劃軍餉,怎奈司農仰屋,無術點金,不得已只好告貸鄰邦,飲鴆止渴。 東鄰日本,素懷大志,專用老氏欲取姑與的政策,慷慨解囊,貸助中國。 徐樹錚等又為段氏劃策,總教南北統一,區區借款,自可取償諸百姓身上,無足深憂。 就中尚有交通部長曹汝霖,乃是親日派首領,與小徐為刎頸交,他卻一口擔承,願為乞貸東鄰的媒介。 看官欲知他生平履歷,及所以親日的原因,待小子約略敘來: 曹繫上海人氏,前清時遊學東洋,肄業日本帝國大學,與日人日夕交遊,免不得習俗移人,腦筋裡面常含着東瀛色采,其時前司法總長章宗祥,段氏第一次組閣時,章 曾為司法總長。 亦在日本留學,與曹最相契合。 清貝子載振,奉命出洋,考察法政,道經日本,曹、章極誠歡迎,載振嘗面許道:「爾二人學成歸國,有我在內,不怕不騰達飛黃,願努力自愛!」二人聞言,非常感謝。 已而曹先畢業歸來,赴京運動,得受清相奕劻、那桐等知遇,廁職部僚。 或謂他曾暗囑閨中人,結歡那桐,因得通顯,這語出自謡傳,未可盡信。 但不到數年,即由外務部額外司員,超任至右侍郎,可見他是個做官能手,干祿專家。 中日間島交涉,嘗由曹出為調停,雖得將間島索還,終把安奉安東至奉天。 巡警權,吉長吉林至長春。 鐵路權,讓給日本,人言嘖嘖,已說他為虎作倀,討好東鄰。 革命以後,復迎合袁項城,得蒙信任,所有五月九日的密約,二十一條的酷律,曹亦預謀。 五·九條約,俱見前文。 不料段氏三番組閣,那曹汝霖又得兩長交通部,處段門下,簡直與段氏子弟相似,往來甚密,事必與商。 他見段氏籌備軍餉,急需巨款,遂出嚮日商中華匯業銀行,貸洋二千萬元,約款上不便說明充餉,但說是擴充西北電信,及修理舊有電台,與添設無線電的應用,議定利息八厘,償還期計五個月,即將舊設電信收入金,作為擔保,並預許將來關係電信事業,或需借款,該銀行得有優先權。 兩下認定,彼此簽約,段總理又得了二千萬金,好酌量挪移,暫充軍費了。 只是電信收入,前已作為丹、法兩國的借款擔保品,乃此番一物兩押,豈不是失信外人?於是駐京丹麥公使,及法蘭西公使,查悉情形,即提出抗議,並投照會,質問中國政府。 政府不能不分別答覆,但言:「電信收入金,除抵償丹、法兩國外,饒有餘裕,況現在是短期借款,五閲月即當還清,更與兩國原約,不相牴觸」等語。 總有抵完的日子。 兩公使接到覆文,見所言尚屬有理,乃暫作罷議,且待他至五個月後,是否中日踐約,再作計較。 第247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翰林院 inspier.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音調
速度
音量
語言
《民國史演義》
第247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