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末,新安王子鸞以母嬖有盛寵,太子在東宮多過失,上微有廢太子立子鸞之意,從容頗言之。 顗盛稱太子好學,有日新之美。 世祖又以沈慶之才用不多,言論頗相蚩毀,顗又陳慶之忠勤有幹略,堪當重任。 由是前廢帝深感顗,慶之亦懷其德。 景和元年,誅群公,欲引進顗,任以朝政,遷為吏部尚書。 又下詔曰:「宗社多故,釁因塚司,景命未淪,神祚再乂,自非忠謀密契,豈伊克殄。 侍中祭酒、領前軍將軍、新除吏部尚書顗,游擊將軍、領著作郎、兼尚書左丞徐爰,誠心內款,參聞嘉策,匡贊之效,實監朕懷。 宜甄茅社,以獎義概。 顗可封新隆縣子,爰可封吳平縣子,食邑各五百戶。 」俄而意趣乖異,寵待頓衰。 始令顗與沈慶之、徐爰參知選事,尋復反以為罪,使有司糾奏,坐白衣領職。 從幸湖熟,往反數日,不被喚召。 顗慮及禍,詭辭求出,沈慶之為顗固陳,乃見許。 除建安王休仁安西長史、襄陽太守,加冠軍將軍。 休仁不行,即以顗為使持節、督雍、梁、南北秦四州、郢州之竟陵、隨二郡諸軍事、領寧蠻校尉、雍州刺史,將軍如故。 顗舅蔡興宗謂之曰:「襄陽星惡,豈可冒邪?」顗曰:「白刃交前,不救流矢,事有緩急故也。 今者之行,本願生出虎口。 且天道遼遠,何必皆驗,如其有征,當修德以禳之耳。 」於是狼狽上路,恆慮見追,行至尋陽,喜曰:「今始免矣!」與鄧琬款狎相過,常請間,必盡日窮夜。 顗與琬人地本殊,眾知其有異志矣。 既至襄陽,便與劉胡繕修兵械,纂集士卒。 會太宗定大事,進顗號右將軍。 以荊州典簽邵宰乘驛還江陵,道由襄陽。 顗反意已定,而糧仗未足,且欲奉表於太宗。 顗子秘書丞戩曰:「一奉表疏,便為彼臣,以臣伐君,于義不可。 」顗從之。 顗詐雲被太皇太后令,使其起兵。 便建牙馳檄,奉表勸晉安王子勛即大位,與琬書,使勿解甲。 子勛即位,進顗號安北將軍,加尚書左仆射。 太宗使朝士與顗書曰: 夫夷陂相因,興革遞數,或多難而固其國,或殷憂而啟聖明,此既著于前史,亦彰于聞見。 王室不造,昏凶肆虐,神鼎將淪,宗稷幾泯,幸天未亡宋,乾歷有歸。 主上體自聖文,繼明作睿,而辱均牖裡,屯逾夏台。 既天地俱憤,義勇同奮,克殄鯨鯢,三靈更造,應天順民,爰集寶命,四海屬息肩之歡,華戎見來蘇之泰。 吾等獲免刀鋸,僅全首領,復身奉惟新,命承亨運,緩帶談笑,擊壤聖世。 汝雖劬勞于外,跡阻京師,然心期所寄,江、漢何遠。 自九江告變,皆謂鄧氏狂惑,比日國言藉藉,頗塵吾子。 道路之議,豈其或然,聞此之日,能無駭惋。 凶人反道敗德,日夜滋深,昵近狡慝,取謀豺虎,非惟毒流外物,惡積中朝,乃欲毀陵邑,虐崇憲,燒宗廟,鹵禦物,然後蕩覆京都,必使蘭蕕俱盡。 自非聖上廟算靈圖,俯眉遜避,維持內外,擁衛臣下,則赤縣為戎,百姓其魚矣。 此事此理,寧可孰念! 既天道輔順,謳歌有奉,高祖之孫,文皇之子,德洞九幽,功貫三曜,匡拯家國,提毓黔首,若不子民南面,將使神器何歸。 而群小構慝,妄生窺覬,成軫惑燕,貫高亂趙,讒人罔極,自古有之。 汝中京冠冕,儒雅世襲,多見前載,縣鑒忠邪,何遠遺郎中之清軌,近忘太尉之純概。 相與,或群從舅甥,或姻婭周款,一旦胡、越,能無悵恨。 若疑誑所至,邪詖無窮,汝當誓眾奮戈,翦此朝食。 若自延過聽,迷涂未遠,聖上臨物以仁,接下以愛,豈直雍齒先封,乃當射鈎見相矣!當由力窘跡屈,丹誠未亮邪。 跂予南服,寤寐延首,若反棹沿流,歸誠鳳闕,錫珪開宇,非爾而誰。 吾等並過荷曲慈,俱叨非服,紆金拖玉,改觀蓬門,入奉舜、禹之渥,出見羲、唐之化,雍容揄揚,信白駒空谷之時也。 奈何毀擲先基,自蹈凶戾,山門蕭瑟,松庭誰掃,言念楚路,豈不思父母之邦。 幸納惡石,以蠲美疹。 裁書表意,爾其圖之。 時尚書右仆射蔡興宗是顗舅,領軍將軍袁粲是顗從父弟,故舊雲群從舅甥也。 子勛征顗下尋陽,遣侍中孔道存行雍州事。 顗乃率眾馳下,使子戩領家累俱還。 時劉胡屯鵲尾,久不決。 泰始二年夏,加顗都督征討諸軍事,給鼓吹一部,率樓船千艘,戰士二萬,來入鵲尾。 顗本無將略,性又怯撓,在軍中未嘗戎服,語不及戰陳,唯賦詩談義而已。 不能撫接諸將,劉胡每論事,酬對甚簡,由此大失人情,胡常切齒恚恨。 胡以南運未至,軍士匱乏,就顗換襄陽之資。 顗答曰:「都下兩宅未成,亦應經理,不可損徹。 」又信往來之言,京師米貴,鬥至數百,以為不勞攻伐,行自離散,於是擁甲以待之。 太宗使顗舊門生徐碩奉手詔譬顗曰:「卿歷觀古今,嶮之與強,何嘗可恃。 自朕踐阼,涂路梗塞,卿無由奉表,未經為臣。 今追蹤竇融,猶未為晚也。 」 第455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翰林院 inspier.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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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書》
第455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