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辰,不視朝,百官臨于幾筵殿,以次赴幾筵殿門外進名奉慰。 自是朔望皆如之。 浙西馬步軍副總管李寶入奏事,翼日,帝謂輔臣曰:「寶非常驍勇,兼其心術可以仗倚。 朕素識其人,它日未易量。 」 先是寶言:「連江接海,便于發舶,無若江陰,臣請守之。 萬有一不任,甘死無赦。 」帝從之。 寶即遣其子公佐與將官邊士寧潛入金境伺動靜。 至是金謀益泄,復召問方略,寶言:「海道無險要可守,敵艦散入諸洋,則難以蕩滅。 臣止有一策出百全。 」帝問:「何如?」對曰:「兵之道,自戰其地與戰人之地不同。 自戰其地者,必生之兵也;戰人之地者,必死之兵也;必生者易破,而必死者難卻。 今敵未離巢穴,臣仰賃天威,掩出不意,因其驚擾而疾擊之,可以得志。 」帝曰:「善!」問:「所總舟幾何?」曰:「堅全可涉風濤者,得百二十,皆舊例所用防秋者。 」「所總人幾何?」曰:「三千。 止是二浙、福建五分弓弩手,非正兵也。 旗幟器甲,亦已粗備。 事急矣,臣願亟發。 」陛辭,賜寶帶、鞍馬、尚方弓刀戈甲之屬及銀絹萬數,以為軍實。 戊午,淵聖皇帝大祥,帝易禫服。 庚申,禫祭。 夜,彗出於角。 壬戌,金主次南京近郊,左丞相張浩率百官迎謁。 是夜,大風壞承天殿鴟尾。 癸亥,金主備法駕入南京,奏太后居寧德宮。 太后使侍婢高福娘問金主起居,金主幸之,使伺太后動靜,凡太后動止,事無大小,悉以告,福娘復增飾其言,由是嫌隙益深。 丙寅,詔許淮南諸州移治清野。 戊辰,右朝散大夫徐徐仿為敷文閣待制、樞密都承旨、假資政殿大學士、左大中大夫、醴泉觀使,充金起居稱賀使。 庚午,武翼大夫、貴州刺史、權知合門事、充金起居稱賀副使張掄,落階官,為文州刺史。 是月,金使樞密使布薩思恭等將兵一萬討契丹諸部。 秋,七月癸酉朔,溫州進士王憲,特補承節郎,充溫州總轄海船。 先是降空名告身六十道,下溫、福諸郡造海舟,憲獻策請用平陽莆門寨所造巡船為式,每舟闊二丈有八尺,其上轉板坦平,可以戰鬥。 詔用其言,遂有是命。 癸未,宰相陳康伯率百官為孝慈淵聖皇帝請謚于南郊,謚曰恭文順德仁孝,廟號欽宗。 丙戌,右朝奉郎、通判楚州徐宗偃獻書宰執,言:「山陽俯臨淮海,清河口去郡五十里,實南北必爭之地。 我得之,則可以控制山東;一或失守,彼即長驅先據要害,深溝高壘,運山東累年積聚,調撥重兵,使兩淮動搖,我將何以扞禦!自北使奏請,意欲敗盟,人情洶懼,莫知死所。 及朝廷除劉錡為五路制置,分遣軍馬渡江,邊陲肅靜,民賴以安。 山東之人,日有歸附之意,沿淮一帶,自北而來者,晝夜不絶,不容止約。 若朝廷速遣大兵,且命劉錡或委本州守選差有心力人,明示德音,誘以官爵,謂得一州或一縣與官資,使之就守其地,其餘招誘自百人、千人至萬人,受賞有差,將見一呼響應,山東悉為我有。 若大軍未至,彼懷疑貳,未肯就招,招之亦未必能守,適足以貽邊患。 至于合肥、荊、襄,命大將分占形勢,覘邏其實,隨機應變,以為進討不計,恢復中原,可立而待。 」 先是漣水縣弓手節級董臻者,私渡淮見宗偃,言山東人久困暴斂,日欲歸正,若士馬一動,悉皆南來,宗偃出己俸厚贈之。 是月初,臻果率老幼數百人來歸。 宗偃言于朝,未至,會知樞密院事葉義問遣武義郎焦宣來諭意,俾招收之。 守臣王彥容怒不自己出,乃言臻不願推恩。 宗偃因遺義問書,言:「旬日以來,渡淮之人,晝夜不止,漣水為之一空,臨淮縣民亦源源而來不絶。 泗州兩遣人諭盱眙,令關報本州約回,有死不肯復去數萬人,理宜優恤。 然非有大軍彈壓,得之亦不為用。 」乃補臻承節郎,仍令淮東副總管李橫以鎮江都司兩將之兵往楚州屯駐。 丁亥,金以左丞相張浩為太師、尚書令,以司徒大興尹蕭玉為尚書左丞相,吏部尚書白彥恭為樞密副使,樞密副使赫舍哩志寧為開封尹,武安軍節度使圖克坦恭為御史大夫。 戊子,左中大夫、同知樞密院事周麟之與在外宮觀。 宰執進呈台諫疏章,帝曰:「為大臣,臨事辭難,何以率百僚!」乃有是命。 庚寅,復責授左朝奉大夫、秘書監、分司南京,筠州居住。 初,帝命池州諸軍都統制李顯忠,擇淮西地利為固守之計。 至是顯忠言:「淮北平夷,別無險阻,惟樅楊鎮北二十五里中坊淨嚴寺依峽山口一帶,地裡衝要,可以屯駐。 請于八月初,分遣半軍,過江屯駐。 顯忠躬親往來,伺其動息,即全軍渡江,觀敵所向,隨機決戰。 」從之。 壬辰,徐仿等至盱眙軍,金主已遣翰林侍講學士韓汝嘉至泗州待之。 是日,平旦,泗守臣富察圖穆遣人至盱眙,言:「韓侍講帶金牌到,欲見國信使副宣諭。 」巳刻,仿遣通事傳告,中流相見。 俄而汝嘉已登舟渡淮,仿欲就岸口亭子相見,汝嘉即與徒八人馳馬徑入宴館,仿與副使張掄皆大驚,朝服以待。 汝嘉入館,闔其扉,守臣周淙即館外穴壁以窺。 第306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翰林院 inspier.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音調
速度
音量
語言
《續資治通鑑 中》
第306頁